“她不是我的細作。”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對於這樣的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次,多謝王爺幫我清理門戶了。”
“蕭君奕,你就當真不在乎?”蕭玄鈺臉上已有怒意。
“她又不是香芸,我何必在意?”蕭君奕輕蔑的說著,掃了蕭玄鈺一眼,“莫非你還舍不得呢?”
“笑話,又不是我什麼人。”蕭玄鈺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扭頭。
“也對,她不是我的香芸,也不是你的阿九,何必呢,早該死了。蕭玄鈺,我們之間可又多了一條人命,你究竟要針對我到什麼時候?”
“其實你剛剛若承認,她是可以不死的。”蕭玄鈺道。
“她不死,那我就得死!”
“你……還真狠!”
蕭君奕不以為意,“你裝什麼仁義的樣子,人是你揭發的,殺令是你提議的,監斬官也是你。也好,當初也是你把她送到我身邊的,現在,一切都由你親自結束,很完美不是麼?”
他笑了,在這黃昏的暮色中,顯得是如此的冷漠和無情。
蕭玄鈺有些心寒,盯著對方的臉,竟找不到一絲一毫是擔心和愧疚。
“蕭君奕,你是從犯,或許甚至比她更過分,你瞞天過海,你欺騙皇上,你以為你不承認就能全身而退?”蕭玄鈺不甘心。
“若不然呢,你能拿我怎麼辦?”蕭君奕狂妄不已,“有一點,你似乎忘了,哪怕我知道一切,那司徒連晟也知道,司徒連晟和無雙相識在渝州,真正幫她瞞天過海的人,是司徒連晟!你若揭發,就該揭發個徹底。還有,我若死,你覺得司徒連晟憑什麼可活?”
“你敢威脅我?”
“是,我就威脅你了!”蕭君奕斂起戲弄之色,嚴肅道,“今日你如此,也是無雙命裡的劫數,她活該,怨不得彆人。我都自身難保,是絕不會為她求情的,隻是可惜了她那張臉,你有沒有覺得很像一個人?”
蕭玄鈺心頭一凜,半晌都不說話。難怪蕭君奕敢這般絕情絕義,原來他竟……
蕭君奕逼問道,“你就不覺得眼熟?為何我眼熟得很?你是真善忘呢,還是太薄情?”
“蕭君奕,你到底想哪樣?”
“不想哪樣,隻是奉勸王爺,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好自為之,將來後悔是你的事,彆說我沒提醒你!”蕭君奕說著,揚長而去。
蕭玄鈺不明白何意,但心中慌亂得很,“蕭君奕,你給我站住,說清楚!”
然而對方並不曾理會他,隻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這場攻心計裡,他到底還是作繭自縛,敗給了蕭君奕?又或者,真如蕭君奕所言,他不在乎無雙,才可以棄她生死不顧?
然而,不管是哪種,他蕭玄鈺都低估了蕭君奕!
深情、絕情,一念之間,他已恍惚。
出宮門,剛才那份決絕之態陡然卸下,愁容瞬間爬上眼角眉間。
蕭君奕獨自走在暮色裡,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卻隻有他一人、一人!
他想起前不久,他還和無雙漫步在夕陽下,踩著彼此的影子嬉鬨,這一會兒,就剩他一個人了。
“將軍……”陳南侯在街尾等蕭君奕。
他蹙眉上前,“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最近不易見麵的嗎?”
“聽說夫人被抓了,怎麼回事。”陳南擔心道。
“恒王和大皇子聯手想扳倒我罷了,他們找不到機會,就拿無雙的身份說事。”蕭君奕臉色深沉,若非一時心軟饒了沐思思,又豈會有今日之事?!“這蕭玄鈺肯定假借西北之行,去查了無雙的底。”
“那夫人會不會有事?”
蕭君奕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隻能賭了!”
“賭,賭什麼?”
“賭心!”蕭君奕仰頭看著天空,紅霞滿天,鳳眸一凜,“賭蕭玄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