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黯然,她真真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既然無處可去,就留在哀家身邊如何?”太後道,“哀家老了,身邊也沒有個得力助手,恒王終究是男人,年輕氣盛,很多時候都不聽哀家的,以後你要多費心了。”
香芸不明白太後的意思,見太後咳嗽,忙上前倒了杯茶,喂她喝下,又給太後撫背。
太後很是滿意,道,“皇後為什麼能隻手遮天,殺你全家,還不是因為她有權,香芸,什麼時候都彆忘了,要手握實權。哀家幫你報仇,你說感激在心,又如何不肯幫哀家做點實際的呢?”
“什麼實際的?香芸愚笨,還請太後明示。”
“你成親了嗎?”太後說著,香芸紅著臉搖了搖頭。
“恒王也沒有。”太後道,“你現在就留在哀家身邊,哀家定不會虧待你。”
香芸已經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更何況,再入宮闈,儘管充滿了腥風血雨,但是,這裡的奢華富貴同樣讓人趨之若鶩。
太後的意思,她懂!
她不過是個棋子,誰拿捏都可以。
越是權勢大的人,疑心病越重。太後支持恒王,卻又擔心恒王脫離掌控,這才有了她香芸的存在,不過是想讓她將來,斡旋在兩者之間。
因為皇後之事,她們同仇敵愾,信任度也非往昔,太後選擇信她,香芸未見同樣交托信任。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敢再輕易冒險。
太後千方百計想將她張氏的女子塞給恒王為妻為妾,她香芸無權無勢,又算得了什麼呢?
固然,安心做太後的人必能得到好處,可是,她已經受夠了被人利用,她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西北,戰亂!
經過一月的征戰,已然血染黃沙。
才短短時日,雙方傷亡慘重。
但蕭君奕各個擊破的法子還是生效了,如今西若國西南據點已經被徹底剿滅,且加之後來遊擊戰術也殲滅了不少敵軍。
陳南搬救兵也不是一無所獲的,林將軍和薛將軍被陳南刀架脖子上才擠出了一萬兵力,現在,雙方勢力懸殊正在慢慢拉近,經過無數次的戰鬥,敵軍兵力五萬,梁軍三萬。
剛剛經過惡戰,士兵們這會兒正在忙著清點傷亡。
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傷亡,蕭君奕站在廣袤的沙石地上,看著死屍被扔進大坑裡,進行集體掩埋。戰場就是如此,能找到屍體,能有黃土遮體,已經是萬幸了。
長時間的征戰,消耗太大,以至於糧草供給都快成了問題。
西北本就天乾,不適合栽種糧食,當地老百姓糊口都成問題,哪裡還有給將士們的。
來西北第一天,蕭君奕等人便已是再無退路,擔心朝廷有人做了內奸,例如張侍郎之流,蕭君奕變徹底和朝廷斷了聯係。
他不需要朝廷增援,更何況,根本不可能增援。所以,他要封鎖消息,誰都彆想將營地的信息透露出去。
若非剛到的那一日,先發製人,打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否則若讓敵軍搶了先機,現在就隻能被困被殺的份了。
空氣裡彌漫了濃烈的血腥味兒,風大,沙土眯眼。
蕭君奕看著這蒙蒙的一片天地,西北,他無數次練兵出征的地方,他最熟悉的第二故鄉。
“將軍,糧草恐怕維持不了多久,再隻有拖下去,怕沒打,兄弟們就給先餓死了。”陳南稟告道。
蕭君奕眉頭深皺,“還能維持多久?”
“至多半個月。”陳南惶恐道,“恐怕西北保不住了,將軍,我們不能打,隻能往後撤。”
“本將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撤!”
陳南無奈,“將軍,咱們實力不足,打不過。”
“軍人最大的實力,便是一個死字,有視死如歸之心,還有什麼打不過的?”蕭君奕滿臉堅毅,“陳南,你去通知其餘幾名副將,我們要修改下作戰計劃。”
“是。”陳南領命要去,想起令牌,不禁嘟囔一句,“要令牌在就好了,哪裡都可以調兵來,何必像現在這樣,天天去求薛將軍他們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