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令牌,蕭君奕臉色更差了,陳南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問,“將軍,你認為是夫人乾的嗎?”
“不是她。”
“您就這麼信她?”
“是啊,信。”蕭君奕這句話說得很輕,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哪怕麵對敵軍千軍萬馬也突然不怕了,他有值得信賴的人,他相信無雙,這種感覺真好。
“可是,就她靠近過將軍,除了她,彆人都沒可能。”
“不對!還有人。”
“誰?”
蕭君奕道,“娘和秋容。”
“老夫人,不可能。”陳南脫口而出,恍然道,“容夫人?”
“是,除了她,我想不到彆人。那天早上,我走的時候,無雙都沒有醒,怎麼可能是她?更何況當時令牌還在身上,是後來娘和秋容給我送行,秋容將平安符掛在我身上……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就是那個時候被拿走了,是我太大意了。”
“這不怪將軍,哪裡知道會是容夫人呢!屬下見她平日都不出門的,怎麼就……”
“就是不出門才怪,沒人知道她成天在乾什麼想什麼。”蕭君奕回想秋容,竟都快連她的長相都忘了,她太安靜了,尤其是無雙嫁過來之後,她完全就像消失了一般,整日整日的在翠園閉門不出。
他一直以為她不會出問題,她是從渝州而來的,天天再府裡,也沒有機會得見外麵的人,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就是這個最不讓她懷疑的人,出了問題。
如果不是她,無雙送去渝州的信,怎麼會被劫走?
如果不是她,沐思思怎麼會成功逃離蕭府?
一切的一切,因為有了秋容的存在,才能被串聯起來。
想著身邊人出了問題,蕭君奕都不寒而栗,但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不是無雙,隻要不是無雙,他就安心了。
手撫著劍柄的雙花結,這麼久了,它與自己形影不離,看見它,就想起生辰那一晚的無雙,想起她在花海中撫琴,想著她的話:
她說,我沐無雙此生隻愛蕭君奕一人。
多麼動聽的話啊,每每想起時,就有暖流緩緩滑過心間。
他還欠她一個承諾,他說要讓她做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此番,他一定要回去、要大勝而歸。他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他也要直麵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為什麼這麼對他?!
他要娶無雙,他要逼皇上,他要和蕭玄鈺、大皇子徹底的鬥到底,不再為十皇子,就為他自己。
腹背受敵又怎樣,四麵楚歌又如何?他不相信自己會命絕於此,他不信!
時間如流水,稍縱即逝。
西北沒有消息,蕭君奕沒有消息,無雙隻能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皇後敗了,十皇子敗了,是不是意味著依仗他們的蕭君奕也敗了。無雙惴惴不安,她做夢都沒想到,皇後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
也從沒有想過,司徒府也就這麼亡了。
連晟已經在大牢裡,皇上並沒有下令處斬,也沒有查封司徒府,更沒有提及司徒仲和皇後偷生十皇子之事,一切就這麼平靜著,平靜得詭異。
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宮中人人緊張。
蘭妃說不擔心其實是假的,無雙看得出,這些日子,皇帝沒來,她壓根就沒有心情。他病重,她更是自己也沒胃口吃飯,說是胃不舒服,其實無雙和阿細都知道,蘭妃在意皇上,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曾知曉。
無雙讓素心放心,隻說皇上氣消了,蘭妃會去求情,連晟一定會沒事的。素心懷孕初期,不易太過憂慮,隻能放寬心,養胎。真希望一切如無雙所言,連晟會平安無事。
宮中有種讓人透不過氣的窒息感,無雙有蘭妃和素心伴著,日子倒也不難過。隻是偶爾會覺得酸澀,她們的丈夫都不在身邊……
這一日,蘭妃心悸,無雙陪她出琉璃宮散散心,卻意外看見陪太後遊園的香芸。
自然而然,蘭妃見太後選擇回避,她們並不曾看見蘭妃等人,無雙看著不遠處的香芸,似乎很討太後歡心,穿著也是高級女官的打扮。她們有說有笑的走遠,無雙卻覺得那樣的歡笑離她好遙遠。
在宮中,尤其伺候的還是蘭妃,她覺得自個的性子也隨蘭妃喜靜了,再也不是當初吵吵鬨鬨的無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