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宮。
已經五天五夜了,姮妃娘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醫全部候命於春華宮。如今人已無大礙,動了胎氣卻也是保住了孩子,隻是暫時沒有醒過來。
太醫已經說無大礙,但因姮妃娘娘未醒,皇上已經一連幾天守在春華宮茶飯不思,雅妃、雨妃甚為擔心,但是皆勸不動皇上,不得已違背了皇上的交代稟告了太後。
太皇太後因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交由太後主管,而太後本是專心負責監督追查蕭君奕的下落,聽聞皇上又去了春華宮不禁也怒氣衝衝的改道過去了。
一進春華宮,四周寧靜得駭人,為了不影響姮妃休息,就連宮女的請安聲也極低。
太後帶著怒火進去,本是欲大發雷霆的,但見才兩三日不見,皇上竟麵容憔悴一時也於心不忍,壓製住心底的不悅,上前輕聲道,“皇上要以龍體為重,這兒有宮女們伺候著,你先回宮休息吧!”
“兒臣不累,母後不要管了。”蕭玄鈺回答著,聲音透著疲憊。
“哀家怎能不管,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聽話,快去,這兒就交給宮女們吧,你是皇上,肩挑江山社稷,可要保重龍體,不可任性啊!”太後繼續勸,吩咐宮女道,“你們去扶皇上回宮休息。”
宮女上前,皇上依舊不動,“朕說了,朕沒事、沒事!”
如今無雙昏迷不醒,他哪裡還有心思去休息啊。
現在他滿顆心最想的,就是無雙平安無事,她暈倒,就這麼安靜的躺在自己眼前,仿若死了一般,他才知什麼是怕。如果她真醒不過來,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快樂。
本來太後對蕭玄鈺太兒女情長很是不滿,對無雙一介宮女出身又之前嫁過人很是不滿,如今蕭玄鈺為了她不吃不喝,太後已經是忍到了極點,頓時就惱了,“彆忘了,你是皇上啊,當以國家大事為重,整日守在一個女人床邊這算什麼事?也不怕天下群臣恥笑!還不快給哀家離開這春華宮,有太醫、宮女伺候著難道還不夠?”
“母後,國家大事朕已經處理完了,也是一切處理妥當才過來的,母後不用擔心了。”
“哀家擔心的不僅僅是國事,還有你的身體。”
“朕說了,朕沒事。不在這兒看著,交給宮女們朕不放心。”
“那哀家留下,哀家親自來照顧她,你總該放心了吧!”太後被逼急了。
“不看見她醒,兒臣如何能放心。母後請回吧!”蕭玄鈺說著,從宮女手中接過帕子,為無雙擦臉,脖上也纏了薄薄的紗布,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隻是個妃子而已,也值得一國之君伺候左右?皇上,你是皇上啊,彆忘了尊卑,這些事哪是你能做的?”太後羞惱的拽過帕子扔到盆子裡,怒斥宮女,“愣著乾嘛,還不趕緊伺候著,也敢讓皇上動手,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宮女們嚇得戰戰兢兢,忙圍在床兩邊給無雙擦臉、擦手,再也不敢讓蕭玄鈺動一下,不僅如此,還紛紛跪地,“懇請皇上以龍體為重、回宮休息。”
宮女們跪求蕭玄鈺,然而他滿心都在無雙身上,這一刻卻無法全心全意的照顧,隻因他是皇帝,是隻能被照顧而決不能照顧彆人的人。太後認為他太重兒女私情而荒於政務,可是,待李平將皇上處理好的奏折交與太後過目之後,她又無話可說了。
“這幾日,朕都在春華宮處理政務,不曾有一日的荒廢,母後大可放心。如果無雙病重,兒臣都無法照顧左右,又有什麼資格說是她的丈夫呢?”
“你可不是一個人的丈夫,你同樣也是雅妃和雨妃的丈夫,可是這幾日,你去看過她們一眼嗎?雅妃因為擔心姮妃和皇上的身體,在殿內祈福受了風寒,如今下不來床,皇上又何曾過問過?還有雨妃,你希望人家兄長為你出生入死、征戰沙場,可是,你又是如何對人家妹妹的,皇上,將心比心,你的妃子不僅僅隻有一個沐無雙。哀家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做得有什麼不對惹人非議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好,更何況刺客尚未抓獲,皇上豈可怠慢?”
“雅妃病呢?”蕭玄鈺忙道,“李平宣太醫給她看看。”
“不必了,哀家已經命人看過了。可是,誰都比不了皇上啊。”太後說著,是想讓蕭玄鈺去。
蕭玄鈺看了看屋內的宮人、太監,吩咐道,“都退下吧!”
“是。”片刻之後,寢宮內,就隻剩臥床的無雙和蕭玄鈺、太後三人。、
蕭玄鈺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無雙,輕聲說,“母後,您知道為什麼朕會待她不同嗎?”
“你不會說她像阿九那丫頭吧,反正哀家就瞧不出哪裡像了。”太後不屑,她連阿九長什麼樣都忘了,更何況,阿九還是蘭妃的女兒,她厭惡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