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鈺搖了搖頭,“她曾經化名十四伴在兒臣身邊,就是母後被困秋宮,而兒臣閒置在王府的那段日子,現在回想起來,那本該是最難熬的一段時日,卻因為有了她的陪伴而成了最令兒臣懷念的日子。患難中相濡以沫的人,總是難以忘卻的,母後,兒臣忘不了,也放不下。”
“聽你這麼說,哀家明白了,隻是皇上,我們母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太多太多的人想看咱們娘倆的笑話,想拉咱們下去,你切不可因為坐上這皇位就掉以輕心啊。母後隻有你可以依靠了,你好哀家才能好啊。”太後放軟語氣,“哀家過去對你是太嚴苛了,那也是為了你好,你彆怨哀家才是。”
“兒臣都知道,隻是現在天下太平,母後可安享晚年了,不用太操心,朝廷還有兒臣呢。”
“可是蕭君奕一日不除,哀家就一日不能安心。本暗中派人包圍蕭府的,可還是去遲了一步,蕭府已是人去樓空,就隻剩那小妾,蕭君奕也夠狠的,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了。”
蕭玄鈺一急,“母後不會是抓了她吧!”
“沒有,你說不要撕破臉,哀家豈能輕舉易動?隻是皇兒,還要容忍他到什麼時候?”太後說著,又不禁惱道,“這次這麼好的機會,用哀家生辰做幌子引他趁亂入宮,可惜全給毀了。千雪那丫頭哀家已經教訓過了,居然敢幫著外人逃跑,至於素心公主,雖然是個意外,但若沒有她,哀家豈會縛手縛腳而讓蕭君奕跑呢?如果真就這麼算了,哀家真咽不下這口氣,你說她有可能是故意的嗎,還是……”
蕭玄鈺搖頭,“母後不要跑了個蕭君奕就懷疑自己的人,內訌,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要不得的。兒臣和連晟多年至交,不信他會背叛兒臣去幫蕭君奕。您就不要亂懷疑了,如今咱們能信賴的人不多,母後不要自亂陣腳。不是已經說了射中毒箭嗎,既然如此,就活不成,母後安心既是。”
“可是若他沒死呢?”太後滿心憂慮,“依哀家之意,西北兵力最好調回,或者讓杜將軍接管,切不可這樣放任自流了。”
“不行!”蕭玄鈺堅決反對。
“怎麼,你還下不了手呢?若蕭君奕沒死,你這是在給他留後路!”
“母後,兒臣沒有正當名目收回西北兵力,更沒有理由讓杜將軍接任西北兵將,蕭君奕在西北可不是一朝一夕,想除掉他的勢力也非易事。更何況,這次蕭君奕是打了勝仗,您說去收繳他的兵力,這如何說得過去。一切隻能等,切不可操之過急。”
“哀家等不了了,一日不除蕭君奕,哀家一日寢食難安,大不了派兵鎮壓,區區一個西北,難道還怕它不成?”太後性子急躁,且除去皇後一黨當上太後,正是驕傲自滿的時候,一心想除去異己,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蕭玄鈺為一國之君,受著萬民監督,豈可以因為一己之私而斬殺百姓心中的良將?他隻是在等,等蕭君奕犯錯,可以名正言順的除去他。隻可惜,蕭君奕比他還能忍,並沒有過激行為,除了這一次入宮,但他是蒙麵行事,並不曾暴露。
所以,一切,還是得等,看誰忍得過誰!
“母後,急不得,您……”
蕭玄鈺正在勸太後,床上的無雙呢喃一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她用手撐著頭,慢慢睜開眼睛。
“無雙,你醒呢?”蕭玄鈺欣喜不已,大聲道,“來人,宣太醫進殿”
屋外候命的人立即湧了進來,這多人多日來的忐忑不安皆為這姮妃一人,真不知道她若有事,皇上會不會真大發雷霆的將他們殺掉。
無雙不甚清醒,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任由太醫給她診脈、查看,許久,太醫向皇上回複道,“皇上儘請放心,娘娘醒過來了,已無大礙,靜養幾天,待傷勢好些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孩……孩子……”無雙昏睡幾日,喉嚨乾澀,蕭玄鈺握著她的手道,“放心,孩子沒事。”
無雙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蕭玄鈺,虛弱的身體已經讓她沒有力氣是指責怨恨什麼了,更沒有力氣發脾氣,隻是將頭轉到一邊。
這一舉動讓蕭玄鈺難堪,但也未有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太後怒了,“皇上和你說話,你聽見了怎麼不回答?你不過是個妃子,皇上衣不解帶的照顧你幾日,醒來就這個態度,你還懂不懂禮數?這般沒有教養,真不知道以前在琉璃宮,那女人是怎麼教的!”
自己的過錯,總有人會將它無限放大,牽連到很多人身上,無雙不想如此,扭過頭,輕聲道,“臣……臣妾不知禮數,還請皇上恕罪!”
說著,作勢要起身。
“躺好躺好,身體要緊,彆亂動。”
蕭玄鈺緊張不已,太後有些窩火,看著蕭玄鈺對無雙這態度,就好像先皇對曾經的蘭妃一樣,讓她莫名的湧起一股恨意和嫉妒,總覺得先皇一生都是個錯,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如此。
“既然已經醒了,那回答哀家個問題。那日出現在春華宮的蒙麵人,可是蕭君奕!”因為對方蒙麵,即便太後知道是蕭君奕,但仍是要例行公事的問一下,目的,就是讓在場的宮人、太監、包括太醫們聽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