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追查的趙統領左右看了下,有些遲疑,示意蕭玄鈺屏退左右。
而蕭玄鈺的左右也就是李平和無雙,他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剛才皇上沒來之前,屬下查看劫匪屍首,發現……發現他們都是太監。”說著,趙統領拉下他們的褲子,無雙一驚,下意識的扭過頭去。
蕭玄鈺眼眸一凜並未說什麼,氣氛陡然凝結了一般,眾人心都是懸著,不知道皇上會有何打算。
許久,趙統領壯著膽子問,“皇上,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這刺客出自宮中,這……”
“不必查了,朕知道是誰!”蕭玄鈺說著,瞥了眼地上兩劫匪的屍首,遂大步而去,無雙亦急忙跟去,卻依稀聽見李平讓趙統領“不留”。
不留什麼,無雙心知肚明,自然是不留那泄露身份的兩具太監屍首。
蕭玄鈺一路朝玲瓏宮而去,無雙也跟了進去,隻是在殿門口住了腳,沒有再進去。不過幸而沒進去,因為裡麵的宮人很快就被太後厲聲趕了出來。
宮人門將宮門帶上,紛紛躲得遠遠的,無雙茫然的看著那朱紅宮門禁閉,聽見太後怒聲吼,“你這是什麼態度,哀家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是你!既然你要徹查,那好啊,就抓哀家吧,去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母後莫要逼兒臣,彆以為兒臣不敢!”
沒想到從溫順的兒子口中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太後又氣又傷心,“你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好兒子呀!”
蕭玄鈺靜站著沒說話,臉上滿是陰鬱,沒有往昔柔和之意。
太後氣得頭痛,揉著額頭,蕭玄鈺都置之不理,惱得她猛地一拍桌子,“杵這裡乾嘛,給哀家滾出去!”
“母後,收收你的脾氣吧!”蕭玄鈺無奈的說完,欲轉身離去。
“你給哀家站住,把話說清楚!”太後厲聲道。
“難道母後還不明白嗎,不是蘭妃搶走了父皇,而是你自己逼走了他。以前您也有溫柔的時候,可是,隻要一有威脅出現,您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性子出口傷人……”
“住口,你這個不孝子,就算哀家有過失,也不用你來橫加指責。”太後惱羞成怒,“你和你父皇一樣,都被奸妃迷住,棄江山社稷不顧。”
“不是兒臣不顧江山社稷,是母後替兒臣操完了心,打點好了一切,兒臣若不乖乖當這傀儡皇帝、沉迷酒色,豈不是對不起母後的良苦用心?”
太後慍色,“你含沙射影的到底想說什麼?”
“兒臣說了,母後能做到嗎?兒臣讓母後不要乾政,你明明答應過,如今再犯,你讓兒臣還能說什麼?”
太後心虛,卻嘴硬道,“哀家那都是為了你好。”
“若真為兒臣好,母後就該放手讓兒臣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以為皇帝是那麼輕鬆嗎?你想做的事有幾件是可行的?先是立姮妃為妃,簡直是癡人說夢,也不看看她的出身品行,宮中比她好的女子多得去了。再則是肅清王……”
太後頓了頓,道,“哀家也不推卸,一人做事一人當,肅清王確實是哀家派人處之而後快的。”
“母後!”
“皇上,你休要婦人之仁!肅清王到底能不能留,你自己心裡明白。”
“他已經歸順了,他都要回封底了。”
“你彆再自欺欺人了,要回封底的人,不直接離京反而奔城南去乾嘛?皇上,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他騙了你。你以為你那些軟話對他有用,哼,被人擺了一道還有臉來指責哀家,若非哀家,現在恐怕他都已經集結外人攻我皇城了。”
“母後,區區一個肅清王算什麼?能奈我江山如何?就算攻皇宮又如何,還沒踏進皇宮一步,他就身首異處了。”
“既然區區一個肅清王微不足道,皇上又何故在這裡和哀家橫眉豎眼的?你也累了,回宮休息吧,這件事,哀家會幫你處理妥當的。”
蕭玄鈺惱了,“母後怎麼還不明白,後宮不得乾政!”
“母後這是在幫你!”
“可是兒臣說了,不需要!”蕭玄鈺簡直都覺得無法和太後溝通了,之前的太皇太後也曾惹得先皇不悅,不想如今自己也麵對相同的局麵。
太後寒著臉,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幫兒子處理麻煩有錯嗎?
“皇上,你就是心太軟,你真正怨的,是不是哀家殺了肅清王?”太後道,“他表麵說歸順,可是,一出皇宮就去找昔日舊部,他分明就是欺君。皇上居然還相信他的話,你素來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太婦人之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