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三年彈指一揮間。
曾以為沒有無雙,沒有阿九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可是,誰曾想,一晃竟與無雙分離三年有餘。
看著夭夭一天天長大,那小模樣就和阿九小時候一模一樣,有時候他都有私心想給夭夭改名,就叫阿九。他要將那些無法給予無雙的疼愛都給這個孩子,這個“阿九”。
三年裡,齊國從默默無名的小國一躍成為列國中的佼佼者,雖無法與胤、梁等大國相提並論,然實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它早已不是三年前的西若國了,蕭君奕賦予這個國家新的名字,新的生命力。在他的帶領下,齊國贏來了其建國以來最強盛的時代,國家軍事實力得到了很好的提升。
蕭君奕重武,大量提拔武人,更是一再提高軍人待遇,致使齊國民眾紛紛對從軍趨之若鶩。
三年的時間裡,齊國早已不是當初的彈丸之地,疆土麵積已是最初的三倍。而這一切的一切,與長久以來的征戰密不可分。
江山,就是打出來的。
從民生到軍事,齊國可以說是諸小國的代表,其進步擴張速度,絕對令人瞠目結舌。
齊國三年未選秀,宮中隻有一名皇後,膝下也隻有太子蕭子煊一人。雖這對於皇室、對於後宮而言,太單薄了些。畢竟天有不測風雲,隻有太子一名皇裔,恐有閃失,這齊國江山該有何人繼承?
然而,皇上勤於政務,根本無心選秀之事,遂臣下等人也不好多說,隻得聽其命先鞏固國防再說。
更何況,前一個皇帝,就是因為一年數次從民間搜羅美女充實後宮,且過於沉迷女色,才搞得怨聲載道,最後更是亡國收場。
因此,相較而言,大家更傾向於蕭君奕這樣的,以國事為先、百姓為重。
年複一年,蕭君奕一介武將出生,早年本就疏於政務,遂他後天極為努力。登基以來,除卻暗訪在外,從未缺過一次早朝。除此外,每日更是在朝房裡不得空閒,如今薛雲成了他的左右手,在政策謀略上,薛雲不愧是宰相之子,頗有建樹。
然而,儘管蕭君奕如此刻苦,如此用心,卻終究齊國底子太差,落人太多。
他承認自己說大話了,曾經他說不出三年,齊國將與梁國一樣強大。
然而,如今已是三年了,雖然齊國較之過去強盛許多,卻終究比不上梁國。要想真正趕超梁國,或許還得三五年,且前提還是對方止步不前。
梁國,遠比蕭君奕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先帝在世時,隻能說是無功無過。而蕭玄鈺登基後,施行仁政,將原本不夠團結、暴亂極多的一個國家管理得井井有條,就連西北也經過三年安撫很是順服。
三年裡,蕭君奕沒有閒著,蕭玄鈺亦然。
蕭君奕是小國,隻需要擴張疆土,打天下即可。而蕭玄鈺坐擁大國,要操心的事卻比之多得多,他要將一個國家處處打點妥當,停止內戰,四處安撫,這些,比禦敵對外還要難,還要費心。
三年,齊國用來壯大,而梁國用來鞏固。
如今,算是相安無事。隻是,這樣的安寧和平能維持多久,誰都不知道。
又是一年冬天,梁國的冬天極美,可是,惟獨這京城的冬天除了美外,還極冷。
蕭玄鈺站在曾經和無雙一起站過的城樓上,看著不遠處的城下,由於天太冷的緣故,街上行人寥落,冷清得很。
亦如蕭玄鈺的心,三年了,清冷不已。
他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清冷,習慣了在人前永遠是柔和親切的笑,卻在一個人的時候愁眉緊鎖。他越來越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隨意、隨性。不需要偽裝,不需要強裝很快樂、不寂寞。
哪怕他對自己說一千遍不寂寞、不寂寞,可是,當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看儘歌舞升平、後宮美豔,卻無人相伴共享時,那種空虛和無奈是騙不了人的。
他,以為三年不提無雙,不找姮妃,就能將無雙忘了,將阿九忘了。
可是,想要忘記一個人,好難好難。
從當年蘭妃抱著不足一歲的她入宮,至今二十餘載,關於阿九的一切早已溶入他的血液裡,此生,怎能相忘?
三年發生的事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他依舊是皇帝,日子依舊這樣過,每日為政務繁忙,忙到沒有時間管齊國在乾嘛,也沒有時間想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