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他都要炸死自己了,早就沒有什麼情意可言。對無雙,或許也是生出了太多複雜的情緒,如今要燒死她,已是瘋癲之舉。
監斬官在上念著無雙的罪行,終於,他下令執行火刑。
火把被扔進了乾柴之中,“嘭”的一下就著了。
旋即是火中女子痛苦的叫聲,聲音都撕破了。
蕭君奕一直揪著心,卻在火起的那一刻怎麼也等不了了,他示意身邊的小兵,立即有人在原本擁擠的圍觀者中推擠起來,很快發生口角,遂又是打鬥。因人太多,打架很快就演變成暴亂,立即引來了監刑侍衛的注意,紛紛過來製止鬥毆。
然而,就在此時,一切如蕭君奕預想的一樣,他飛身而起,踩踏著底下人的頭直奔那火堆。
此時,無雙已經沒有再喊了,不知道是嚇暈,還是被咽熏暈,臉上也臟兮兮的。
“無雙!”
蕭君奕焦急的喊了她一聲,毫無反應,也來不及多看,他斬斷繩索,將無雙抱了下來,又飛快的騎上早已準備好的馬,“駕”的一聲,揚長而去。
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理會為什麼如此順利,隻因無雙癱軟在懷裡,讓他緊張不已。
“無雙、醒醒,無雙……”他緊張不已,一麵策馬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終於,無雙呢喃一聲,回過頭來。
那一瞬,看她醒了,蕭君奕欣喜不已。可是,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剛剛太遠,隻看見這張臉和無雙無二樣,可是,這雙眼睛、這眼神……絕對不是無雙!
蕭君奕大驚失色,與此同時,懷中的女子玉手一揚,他已作防範,並沒有被那毒藥份傷到眼睛,卻顧此失彼的,被她一刀刺中腹部。
她動作如此之快,分明就是個懂武功之人,很快,她拔刀欲再刺,卻被蕭君奕一掌打下馬。
“駕……”
他騎著馬急速離去,卻聽“咻咻”幾聲,急忙避開,然而,馬卻不信中箭倒地。
蕭君奕捂著自己一直在淌血的腹部,手持著劍盯著那些拉著弓箭不斷逼近的梁軍。而那帶頭人,就是和他交過手的趙統領。
蕭君奕冷笑了下,明知道是陷阱,他還是跳了。隻是,他沒有想過,居然連“無雙”都是個陷阱。
除卻弓箭手,還有大量士兵,真真是裡三層外三層。
“是蕭玄鈺太看得起呢,還是他手底下的人都是酒囊飯袋,抓個蕭君奕,竟也需要這麼多人?”蕭君奕失笑,然而卻顯得有些勉強,臉因失血而越發蒼白。
“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出言不遜,蕭君奕,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趙統領說著,持劍走了上去,蕭君奕是絕不會束手就擒的,哪怕千軍萬馬也會拚死反抗。然而,當他提劍準備殺趙統領的時候,卻發現傷口一陣刺痛之後,整個人疲軟無力。
若非用劍撐著,恐怕已經倒下去了。
女子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極陌生的臉,果真不是無雙,而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包括蕭君奕在內,所有人都疏忽了。
“不用掙紮了,匕首上抹了軟骨散。這軟骨散應該聽說過吧,現在你是插翅難逃了!”趙統領說著,長劍已然放在了蕭君奕的脖子上,“你的援軍呢,難道他們就讓你一個人出來送死?”
“嗬!”蕭君奕看著趙統領的千軍萬馬,自己的人又豈是他們的對手?
“說啊!笑什麼?”
“我笑你蠢,你以為我明知是計,就不會早作防範?我臨時改了撤離路線,或許,你要是沉得住氣呢,還能一路跟著我找到駐紮地,現在嘛,哈哈,竹籃打水一場空!”
“快說,駐紮地在哪,不然我殺了你!”趙統領說著,劍已經割破了他的皮膚。
蕭君奕抬眸,目露寒光,卻是無比的自信,“你不敢!”
“你……”趙統領心虛,確實,他不敢。蕭玄鈺還等著見蕭君奕呢,他還沒見,自己怎麼敢殺?!
而蕭君奕也是極了解蕭玄鈺,這才敢如此放肆!
趙統領殺不了他,不解氣,羞辱道,“為了個女人弄得這麼狼狽,也真是活該,呸!殺你這種人,臟了我的劍!來人,給我綁了!”
蕭君奕渾身乏力,意識卻是清醒的。他慶幸心存警惕的臨時改道,否則恐怕如今他的人馬就要全軍覆沒了。
很快,就有人將他死死的捆綁起來,他自嘲的看著自己這摸樣,心卻莫名的覺得舒暢。如果不來,不中這個計,或許一生都不會安心。如今哪怕是身陷囹圄,卻沒有絲毫愧疚,如此,甚好。
隻是對於齊國,他終究還是要說聲抱歉,抱歉在危急關頭,他僅僅隻當自己是蕭君奕,是無雙的丈夫,而忘了,自己更是個皇帝。看來,以後他沒立場再說無雙了,嗬……
這一次,天羅地網,刑場更是包圍重重。
當蕭君奕被著統領抓獲的消息傳入宮時,蕭玄鈺雖然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當一直瘋狂想抓到的人,就這麼被抓到時,竟是這種茫然又無措的感覺。
蕭君奕暫且被關押在了兵部,蕭玄鈺當即就動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