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蕭君奕,醉笑陪公三萬場,不訴離殤!”無雙樂嗬嗬的說著,和蕭君奕碰杯,取笑道,“你才喝了幾杯,就上臉色了。”
蕭君奕臉上有了紅暈,迷眼看著醉意朦朧的無雙。心中的遺憾、懊惱隻能靠酒來化解,可是,真的是舉杯消愁愁更愁。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喝了酒,蕭君奕也就沒有那麼多男人的臉麵了,他問,“你說等我們老了一起去渝州的,怎麼要撇下我?”
“老了我們渝州見啊,我不食言。”無雙嬉笑著,喝了口酒,忽而咳嗽起來。
蕭君奕立即放下酒杯,緊張不已的跑過去,給無雙拍背,忙讓店小二倒茶來。
無雙咳了下,道,“君奕,我的胃好難受,你去看有沒有藥鋪,弄點暖胃醒酒的藥來,頭也痛……”
說著,秀眉緊蹙的抱著頭,難受不已的樣子。
蕭君奕忙說,“好,你等等我,很快就回來。”
真的,他真的很快了,可是,等他拿著藥回來,房內已是人去樓空。
店小二已經在收拾桌子了,見蕭君奕回來道,“那位姑娘已經走了,讓客官自己把解酒藥喝了,小的這就去給你弄些熱茶。”
“走呢?”蕭君奕將藥往桌上一扔,忙跑了出去。
然而,京都的傍晚,夜幕即將降臨,夜市已經開始擺了。雪也化了,街上再次熱鬨起來。
川流不息的街上,蕭君奕大喊著,“無雙、無雙”
然而,沒有回應,耳旁都是百姓們嘈雜的聲音。他站在熱鬨的街市,回頭四顧,仿若全都是無雙,可是,跑過去卻全都不是。
人頭攢動的鬨街,他卻孑然一身立於天地,孤獨且彷徨。
“無雙、無雙……”
無雙站在人群中,看著蕭君奕四處找著自己,她沒有回應,看著他找錯了方向,越跑越遠。
他們就這樣溶入人海,從此,各自安好。
蕭君奕永遠不會知道,在曾經沒有他的日子裡,她也有過夜夜買醉的日子,早已不是當日沾酒就醉的沐無雙了。
他的慌亂,她看在眼裡。然而,她的心痛,他永遠不懂。
無雙、無雙、無雙……
耳旁好似都是他的聲音,無雙隻能奪路而逃。她跑在那暮色裡,不敢回頭,不敢再回到過去裡,她要放下,要開始新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不可以,但她想為自己活一次!
回到宮裡時,夜已經黑了,如意焦急的侯在宮門口,見無雙回,忙迎了上去,“小姐這整天都去哪裡呢,如意擔心死了。呀,怎麼身子這麼涼?”
無雙冷得說不出話,如意忙將她扶進房,又弄來熱水給她泡澡。
無雙整個人都木木的,喝過酒,讓她渾渾噩噩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白天裡到底說了什麼,就這麼躺在浴桶裡稀裡糊塗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如意給她換了衣服,扶上了床,夭夭也來玩鬨了一陣子。無雙有些蒙,雖然和她們有交流。可是,感覺像夢一樣,不真實,她很乏力,意識也很薄弱。
完全沒有征兆,第二天,她就起不來床。
如意在床邊喊了很久,無雙才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從窗戶外射進來的驕陽,文,“天亮呢?”
“是啊,小姐睡了好久了,都中午了。”如意說著,將無雙扶了起來,一坐起就天旋地轉,惡心想吐。
如意摸著無雙有些發燙,“肯定是出去著了涼,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一會兒就來給小姐看看,你先靠會兒,喝點小米粥。”
“我沒胃口,不想吃。”無雙搖了搖頭,“夭夭呢?”
“去玉乾宮了。”
無雙一喜,“皇上醒呢?”
如意搖了搖頭,“不過太醫說有好轉的跡象,有痛的知覺,假以時日,一定會醒的。”
無雙點了點頭,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無雙伸出手給太醫號脈,對方一直蹙著眉頭,神色凝重的樣子。
如意不安道,“沒事吧,隻是風寒?”
太醫道,“娘娘近年來是不是時有咳嗽,氣不順,鬱結在心的感覺?”因無雙是小公主的生母,遂在宮中人眼裡,她還是姮妃。
“是。”無雙答。
“到什麼程度呢?夜間咳,還是白日裡?”
“都有,夜間較為嚴重。”
如意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一直揪著,又聽太醫問,“可曾咳出血?”
無雙點了點頭,太醫神色大驚,“幾次?”
“兩次。”
如意大為不安,她竟不知道無雙咳得如此嚴重,再看無雙蒼白的臉色,終是擔憂不已。
反觀無雙好似看透一切,不驕不躁的樣子。
“我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無雙問。
“若老臣沒推斷錯,娘娘可是幼時從高處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