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幾十裡之外的宋雲山看著手機在桌上亮起,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仿佛出現了光。
不是手機的亮光,而是某種名為希望的光。
可是他不能接通。
不但不能接通,還要掛斷,親手熄滅這光芒。
他掛斷時,心裡仿佛又什麼塌了一塊,來不及細想那是什麼,卻馬上想到另一件事——以蔡詩茹的執著,恐怕會再次打來。
他不能讓她擔心。
這個念頭紮根在他內心深處,甚至是下意識的,他把手機關了機。
又一次的,宋雲山靠在輪椅上,出神地看著桌上的手機。
它不會再亮起了,可是他真的好想和她說說話,哪怕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他並不約束自己的感情,長久以來的克製與隱忍,早在遇見蔡詩茹的那一刻如洪水傾瀉,早就蕩然無存。
護士禮貌地敲了兩聲門,宋雲山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發了多久的呆,他咳了一聲:“進來。”
護士走進來檢查了下他的傷勢,看著檢測單上的數據,歎了口氣:“宋總,您一定要做這些項目嗎?雖然說對恢複有好處,可是真的太難熬了,我們做護士的都看不下去。”
每天的複健是必須的,為了活著見到蔡詩茹,再苦再痛,他也要堅持下去。
宋雲山冷靜地說:“走吧。”
這一次的複健完成之後,宋雲山喘過氣,第一句話就是:幫我找個律師,我要立遺囑。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護士不知所措的看著宋雲山,她們的工作就是照顧病人的健康和情緒,何況這人是娛樂圈吹口氣都能抖三抖的宋雲山,可是立遺囑這事……
正當護士猶豫之時,白長冬走了進來,顯然他聽見了宋雲山說的話,使了眼色讓護士離開後,自己坐到可宋雲山對麵。
輪椅上的宋雲山看起來十分蒼白,短短一段時間就消瘦地似乎變了樣,白長冬不能感同身受傷痛和複健帶來的痛苦,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麼早就開始籌備遺囑。
白長冬問他:“你在想什麼?”
宋雲山看著窗外的景色,淡淡地說:“我很可能會死,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如果我不能親自給她以後,那我也要能夠給到她我現在能給的一切。”
他的愛情就是這麼簡單,我愛你,我對你千般萬般好,哪怕我死了我也要你好。你不接受沒關係,我給予就行了,不需要任何回報,包括生命,包括一切。
白長冬深吸一口氣,平靜了自己的思緒,勸道:“你的腿會好的,醫生說了,成功率很高,我們都在你身後,你不要自己先放棄了。”
宋雲山不為所動,依然很平靜的樣子,問他:“她現在怎麼樣了?我記得這會她應該殺青了吧,沒事的時候她會陪著畹畹,你沒事就替我多照顧下她們母女兩吧,都跟孩子似的,沒人照顧我總是會擔心。”
“我說了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