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觀察二十四小時,如若其中沒再次出現呼吸衰竭的現象。”醫生說話間停頓了一下,隨後正色道,“就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吧。”
費揚麵無表情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喜怒,可恰恰是因為這樣,她才越發感覺,這個男人難言的傷痛。
“我知道了!”沉聲回道,腰背依舊挺得筆直,焦頭爛額。
接到通知連忙趕過來的韓雪晴,聽到醫生的話之後,頓時身形一晃,搖搖欲墜。
幸得費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擔憂的叫了聲,“媽!”
眸色複雜,僅僅半月不見,身上內斂的氣息,去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費揚聞聲,輕描淡寫的將視線轉了過去,目光森然冰冷,隻消一眼,就讓人如同置身寒冰地獄,指尖都散發著微微寒意。
費天祥被轉入了重症監護室,24小時之內不能探望,透明的玻璃麵前,費揚站的筆挺,連接於身體的各個儀器,平穩的讓他有一種,這無非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貝思恬轉了轉頭,她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他垂立於身體兩側的大掌,輕巧的把自己的手,從胳膊後側方繞了過去。
調皮的將每個手指穿在了他的指縫之間,用力握緊。
手掌的異樣讓費揚低了眸,看見她在冰冷的白熾燈下,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這一刻,突然也沒有那麼度日如年了。
視線上移,一雙暗淡的黑色眸子,像是蒙了塵一般,內斂的情深不悔,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貝貝!”幾個小時滴水未進,長時間不說話的後果,就是讓他的嗓音意外沙啞的性感。
“嗯,我在!”
真好,慰心的舒了一口氣,剛出車禍的那一年複健,牽拉韌帶肌肉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一層一層的汗水打濕了他身上的訓練服,每每練到拖地,癱倒在地上時,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她那如花的側顏。
那個時候,她一心一意注視的人還不是他?
那個時候,尚歌總嫌棄,說他喚的聲音太大,擾了他的輕眠,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聲音磨礪著嗓子,不受大腦控製吐出來的聲音,究竟有多麼的無助和讓人心碎!
還好,她還在!
光是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費揚想,就足夠讓他為之熱淚盈眶了。
“貝思恬!”與此同時,在喧囂吵鬨的醫院走廊裡,一道帶著不滿控訴的聲音,打破了他們難得的溫情。
貝思恬回眸,目光坦蕩赤誠,直直地看著來人,微微一笑,禮貌的打個招呼,“正旗哥哥!”
唐正旗鐵青著臉,看著他們的眼色帶著滔天的憤怒,唇角抿得死緊,許是過分壓抑怒氣,胸膛的起伏,帶動了鼻翼的煽動。
“跟我出來一下!”
咬牙吐出來這幾個字之後,就連唐正旗都覺得自己還真是一副好脾氣。
貝思恬乖巧的點了點頭,也是,他們之間確實有一些事情需要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