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現在還懷著身孕呢,一會也去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吧!”
差點磕碎了骨頭,醒過來的第一句,卻還是在問:“她在哪?有沒有受傷?”
聽到了醫生說沒事的聲音,安微肩膀不自覺的抽動,幅度很小,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單秋桐把手扶了上去,才看見安微滿臉水漬,哭得跟一隻小花貓一樣。
當年老大帶著滿身是傷的她回來時,也隻聽過她罵娘,從未見過她掉一滴眼淚。
心裡像是被人流進了一把碎玻璃碴子,每一次的心臟泵血,都牽扯著皮肉的疼痛。
“走吧!”攬著安微離開,安微腳步生根,站在那裡,語氣他從未聽到過的哀求。
“你讓我留在這吧,我沒有機會了。”
“什麼機會?”內心裡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可是還來不及抓住什麼,就被他飛快地略過。
安微在心裡默默回答,她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能夠留在這裡了吧,即使背著保護他深愛的女人的名義。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貝思恬看著尚歌,小心地詢問。
尚歌一哽,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卻又說不出口,末了,“你先去個檢查吧,費揚轉到普通病房之後,給你們兩個開一個單間!”
笑著打趣,可是卻又聽起來總彌漫著一陣淡淡的心酸。
“去吧!彆讓他不安心。”
一句話就打消了貝思恬想先看看她的念頭,走出去,和安微擦身而過的時候,目不斜視。
如同形同陌路。
她好像比自己了解的還要小氣那麼一點兒。
安微喜歡費揚,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至少在她想出來合理的解決方案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一係列的檢查做完,各項指標,除了腳踝輕微擦傷,其他在無大礙。
看著那份報告單,貝思恬眼眶滾熱,這是費揚生死交際換回來的一份健康報告單啊。
快步的走到了尚歌為他安排到普通病房,他說,因為傷勢不嚴重,不需要特意加護,隻是夜裡可能會發燒,一旦有這種情況,要立馬聯係他。
站在門口,細窄的玻璃框,可以看到那人口鼻上的呼吸機,拇指還夾著監護儀,發出滴滴的聲音。
麵色慘白如雪,一向殷紅的薄唇此時此刻都快要和那臉色融成一片。
走廊的窗戶敞開,夜裡涼風趟過,貝思恬臉頰微涼,伸手一觸卻摸到了,滿臉濡濕。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淚流滿麵了。
騙人,不是說沒事嗎?
飛快地伸手抹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硬擠出來的一個笑容,掛在臉上,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