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疼惜，深吸了一口氣，“公司的事情你是徹底打算放手不管了嗎？”
準確來說有些嚴厲的語氣，讓費鳴那心底最後一點的希冀就那麼碎裂了一地。
“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聲音艱澀，細細品味下來那是希望破滅之後漫無邊際的空洞與絕望，泛濫在其中。
“陳小春拿來的文件……閒暇時讓她讀給你聽吧，我這邊暫時還沒有聯係到合適的盲文老師。”
韓雪晴眼底紅了一片，大概因為壓抑的太辛苦，嘴角都跟著不規則的抽動。
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攥得死緊，聲音還是那一片的清冷，大抵是不近人情罷了。
“嗬！”費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嘴角輕扯，“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話中譏諷意味十足，“我當媽你是良心發現，才終於發現有我這麼個兒子了，說來說去，不過還是費氏的事情。”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費鳴話中一頓，繼而開口：“我爸雖是年歲大了，但到底老當益壯，實在不行，上麵不是還有費揚嗎？我一個瞎子，生活都不能自理，還能乾些什麼。”
一字一句，句句戳著心窩說話。
“費鳴，你說什麼呢？”
就怕他這樣，不給他找點事情乾，生怕自己這兒子就沒了……
韓雪晴嚴厲的嗬斥聲下掩藏不住的是莫大的擔驚受怕，能怎麼辦？這孩子……
“我說什麼？媽你聽不懂嗎？一個瞎子，你就算再給我多大的厚望，我如今也都玩不成了！”
“費鳴！！不說我對你給予的多大的厚望，光是你這輩子你就這樣碌碌無為的度過嗎？陳小春的好意你拒絕，整整在家裡悶了一個月，公司不去，飯也不好好吃，你到底是——”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想起來關心我了，小時候怎麼也沒見你一年到頭多回來幾次看看我呢？？？”
韓雪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費鳴提高了聲音打斷。
小時候，家裡除了他哥就是那個每天不定時間回來的爸爸，他童年記憶中的媽媽，甚至都很少會出現在那一方小小的電子產品屏幕裡。
即使韓雪晴知道此刻的他什麼都看不見，眼睛卻還是不受控製的閃爍了一下，“媽媽忙，可是這不代表著媽媽不關心你。”
“是啊，關心我，所以不由自主的送走了丹尼爾，我真想知道你當初給了他多少錢，能夠讓他這輩子都可以選擇不回故土。”
“你——”韓雪晴陡然瞪大了雙眼，不消片刻，問了問心神，繼而接著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費鳴嘴角上揚，可是這微微揚起的弧度，卻並沒有讓人感受掉絲毫的愉悅。
“我怎麼知道的？我說了哥的車禍不是我，可是你們誰曾信過我，丹尼爾在又如何，我不怕與他當麵對質，可是就因為他現在不在，我百口難辨！！！”
說到最後，費鳴胸口劇烈起伏，其實他當年就隱隱猜到了，關心則亂，所有人都以為他嫉妒長兄少年英才，策亂了這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