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娘住的地方,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梅花,然而今日,那株寒梅已經枯了。
看著那截突出的樹乾,沐吟歌眼眶頓濕,當年她被沐安強占了身體,便吊死在這株上。
想起父母,沐吟歌的心又是一陣刀割般的疼,直到有人進來掌燈,才從痛苦的回憶中抽離出來。
“小姐,該用膳了,夫人讓我帶您去水月閣。”
沐吟歌笑了笑,起身道。“有勞了。”
外邊的雪還在下著,到了水月閣,沐吟歌的衣服早已沾染了一層白。
丫鬟正要為她拍掉了鬥篷頭上的雪,忽聽有人說道。
“翠柳,你下去吧,這點小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說話間,一個身穿綾羅長裙的女人從內中走了出來,沐吟歌臉色微變,攏在袖中的手指又開始顫抖起來,她明知沐安不是爹,卻仍與他狼狽為奸,當真該死,若不是當年她把這件事告知了母親,母親也不會死。
“吟歌見過朱姨娘。”
她微微俯身,將眼中的怒意儘數壓了去。
朱翠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吟歌啊,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夫人,以後你得叫我大娘了。”
沐吟歌假裝沒聽見,邁步進了正廳,沐庭早已換了一身便裝,正坐在桌子前等著。
“吟歌啊,這一下午休息的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沐吟歌低眸一笑,儘量平靜的說道。“多謝爹爹關懷,一切都好。”
“嗯。”
沐庭點了點頭,指著桌子上的酒菜道。“吃飯吧,這是你大娘親手為你做的。”
朱翠雲也殷勤的給她夾了一下子菜。“怎麼樣,好吃嗎?”
沐吟歌點了點頭。“謝謝朱姨娘。”
聽她沒叫自己大娘,朱翠雲的臉色沉了沉,隨後又拉家常般的問道。“吟歌啊,你有十六了吧,也該許個人家了。”
沐吟歌頓生警覺。
莫非他們給自己找了人?所以才如此急切的接她回來?
果然,朱翠雲笑了笑道。“王安祿王大人的夫人剛剛死了,正欲尋個續弦之人,你若嫁了去,也算般配。”
沐吟歌眼現怒意,王安祿的歲數和外公相仿,這賤婦竟能說出般配二字,真不知她如何說的出口。
沐安接口道。“爹也覺得這門親事比較合適,況且王大人已經答應,成婚之後便扶你成為正室,日前為父已與他定了好日子,就在本月的十五。”
說罷拿出了幾張銀票,遞過去道。“這些錢你拿著,出去買買所需之物。”
合適?嗬,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他們又不是她的父母,究竟有什麼權利,竟敢決定她的終身?
她緊緊的抓著玉杯,指節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