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您回來了?”
沐雨薇慌忙跑過去,扶住了說話人的手臂,沐吟歌也在這時轉過了頭。
來人身穿藏青色朝服,濃眉,國字臉,依稀還有著她記憶中父親的模樣,沐吟歌卻清楚這個人並不是她的父親,而是他父親的孿生兄弟沐安。
當年他殺兄欺嫂,以沐庭的身份和朱翠雲狼狽為奸,若不是外公把她接了去,恐怕早被這對賤人害死,如今眼見仇人,沐吟歌不由紅了眼。
“爹……”她聲音顫抖,眼眸泛紅,暗裡卻用力的摳著手心上的肉。
沐安快走了幾步,將沐吟歌扶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溫聲問道。
“吟歌,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沐吟歌拭了拭微紅的眼角,連聲說道。“好,好。外公把我照顧的很好。”
“那為父就放心了。”沐庭歎了口氣,故作傷感的說道。“都怪為父忙於朝事,日前才得知嶽父病死的消息,否則早在一年前便把你接回來了,不說這些了,天冷,咱們爺倆進去吧。”
沐吟歌低低的“嗯”了一聲,垂下的眉眼,掩住了眸中的陰沉。
他不是不知道,隻是害怕外公罷了。
外公鳳國安乃當朝元帥,雖然卸甲歸田,威望尚在,若他知道自己女兒女婿慘死,必定會傾儘一切報複,當年她之所以沒說,就是不想外公一把年歲,還要為自己奔波。
想起沐安砍死父親,又逼自己母親自殺,沐吟歌身體一顫,那股撕裂疼痛再次從心底湧了出來。
“吟歌,你怎麼了?”
沐吟歌低頭道。“父親不用擔心,女兒自幼便患了心痛的病,緩一緩就無礙了。”
沐庭覷著她的臉,眼中閃出了一道寒光。難道真如鳳國安信中說的那樣,沐吟歌得了不治之症?
若真是這樣,計劃就得快點進行了。沐庭轉過頭,給沐雨薇使了個眼色。
“還不過來扶你姐姐。”隨後又對沐吟歌說道:“吟歌,你先隨雨薇去休息,為父稍後就來。”
沐吟歌柔柔說道。“女兒知道了。”
“少在那裝孝順了,惡心。”
沐雨薇狠狠的抓住了沐吟歌的手臂,在她臂彎處重重的掐了一下,才扶她邁入了府中。
離開了沐庭的眼目,沐吟歌眸色頓冷,攏在袖中的手指輕輕一彈,細如牛毛的銀針頓時無聲無息的刺入了沐雨薇的腰中。
“啊,什麼東西紮了我一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沐雨薇摸了一下腰,忽然發狂一般的笑了起來。
護衛看的愣眉愣眼,忍不住問道。“小姐,你……你怎麼了?”
沐吟歌也似受到驚嚇一般,往後退了幾步。“妹妹,你怎地突然發笑,你可彆嚇姐姐啊?”
“哈哈哈,賤人,誰是你妹妹,哈哈,給我滾遠點。”沐雨薇也不想笑,可她就是控製不住,便是這樣,她仍狠狠的推了沐吟歌一下,然後大笑著跑了。
沐吟歌往遠處望了一眼,嘴角輕揚,笑容一閃即逝。
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舉步進入了依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