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留下紫蘇又說了幾句。
其中一句,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圓房吧,嚴重刺激到了紫蘇。
萬般的委屈,卻什麼都不能說。
紫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汪夫人的房間中出來的,汪雲峰正站在院子中,院子裡茶花開的正好,映著汪雲峰年輕俊朗的一張臉。
紫蘇隻是看著,沒有一句話,看了會兒,邁著步子離開。
她那神情一臉的受傷。汪雲峰是看到了。
紫蘇想起成親頭一天晚上,母親囑咐自己的話。
“蘇蘇,以後嫁到汪家去,就是汪家人了,你能倚靠的隻有你的夫君,切要記得,要好好對他,他好便是你好。”
紫蘇朝著從汪夫人的房間中出來,朝著自己住的房子走去。
夫君好,便是你好。
她在汪家沒有任何倚靠的人,還一來便得罪了整個汪家,紫蘇知道,就是沒有那少年雲梭這件事情,光是她嫁過來,老夫人最後還是去世了,那她依舊是整個汪家的罪人,掃把星。
在紫蘇明白了那個少年不可能放過自己知道,想著,罷了,汪雲峰至少自己從小便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不管他是怎麼對待自己的,是不能讓他受到什麼牽連。
可是汪雲峰卻不這麼想了。
從新婚之後,汪雲峰都一直很忙碌,到底忙些什麼,卻沒有誰清楚。
可是每次夜晚,,忙著忙著,看見再也沒有人端著宵夜進來了,汪雲峰開始覺得自己心裡怪怪的。
一日兩日三日,都是這樣。
終於到了五日,汪雲峰叫了一個丫頭,站在書房前問了句:“少夫人最近怎麼了?” 那汪府的丫頭,聽到少爺如此問,這才想起那個被汪府上下冷落的少夫人,這少夫人一進汪府便是被冷落,這下人們自然也不會太關注這少夫人,所以汪雲峰叫住的這個小丫頭,聽了少爺的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說道:“湘雲不知。” 汪雲峰聽了,皺了皺眉,說了句:“去看看。” 約莫過了一會兒,那叫湘雲的丫頭匆匆回來了。
對汪雲峰說道:“少爺,聽小蝶說少夫人最近一直在繡花。”
繡花?汪雲峰對那丫頭說了句:“好了,你下去吧。”
繡花!她還有閒心繡花,不知道當人家妻子的本分麼?虧那天晚上還那樣大言不慚的對汪雲峰與馨兒說教。
汪雲峰這樣想著,便去了她住的那邊。
看著她坐在桌前,認真專注的樣子。
似乎這個時候她的世界裡隻有她手中的針線圖案。
紫蘇突然覺得麵前的光被人遮擋住了抬頭便看見,眉目俊朗的汪雲峰站在了自己麵前。
周身像是披了陽光。
這場景,紫蘇曾經幻想過很多次。這次他終於過來了,覺得有些很不真實。
紫蘇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來,為汪雲峰倒了杯茶水。放入他手中。
“坐吧。”生疏客氣有禮。
汪雲峰端著茶盞看著眼前的她,雙眉緊蹙,這……
怪異的氣氛。汪雲峰還是坐下了。看著她重新拿起針線,熟練的樣子。問了句。
“這些天你就在做這個。”
紫蘇點點頭。
抬頭看著汪雲峰,說了句:“你過來,可有什麼事?” 汪雲峰說道:“母親要我納妾。”汪雲峰緊緊盯著紫蘇臉上的表情。
想著,那一天晚上她的反應那樣的強烈,這會兒……
誰知道紫蘇隻是淡淡的回了個哦字,便又低下了頭去。
“你沒什麼對我說的麼?” 紫蘇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自己麵前,近在咫尺的男子,秀氣的眉目動了動,最後說了兩個字:“恭喜。”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汪雲峰憤怒了。
她說恭喜,她竟然說恭喜,汪雲峰才不相信,她會是出自真心的恭喜。
“你還有什麼要說麼?”紫蘇麵無表情。
汪雲峰氣急,竟然說了句:“這是我家。”
紫蘇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又垂下頭去。
這裡自然是他家,他願意呆多就便呆多久。
汪雲峰並沒有在紫蘇這邊呆多久,相反,他很快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便去找了某人。
新婚那一夜,汪雲峰是生氣,雖然娶的女子,不是他喜歡的,他汪雲峰活到現在還真的沒有喜歡過什麼女子,但是那一夜,在新房中看到的情景,還是著實刺激了他作為男人的麵子。
這是侮辱!
汪雲峰怎麼可能承受。
可是事後想了想,那紫蘇的名字他是聽說過的,這紫蘇也是祖母十分喜歡的一個女孩,汪雲峰的祖母是什麼人,她看人的眼光,汪雲峰不會信不過的。隻是那時候的場景又是真的。、
想了想,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汪雲峰也是經曆過風月場的男子,儘管沒有太荒唐,可是這裡麵的事情,汪雲峰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
想著紫蘇當時的樣子,汪雲峰知道她定是被人下藥了。
可是當時,汪雲峰大部分注意都被那少年給吸引去了。
汪雲峰這個人,說他普通,不算是普通,你若是知道,這汪雲峰年少的時候遇見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看起來很像假道士的一個道士,跟著這個道士學過一陣子。
汪雲峰直覺得那少年身份定是不同尋常的,這一陣子便一直在查這件事情。
而現在他要找的這個人,便是曾經教過的他法術什麼的那個道士,道士說了,他沒有教過汪雲峰什麼東西,算不得他師傅,所以汪雲峰一直都叫那道士道長的說。
這樣想著,汪雲峰來到約好的酒樓,遠遠的就瞧見了那道長拉風的惹眼的道袍。
這道長不是彆人正是咱們的虛懷上仙。
“道長,不是說在酒樓見麵麼?”汪雲峰看著眼前虛懷道長說道。
虛懷看著眼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道:“我就是隨便逛逛。”這大街上妖魔氣息這樣的重,虛懷這才上街來看看,更是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情。
“道長。”
酒樓中,其實汪雲峰還是很願意叫虛懷師傅的,隻是每次叫師傅的後果都……很嚴重,於是隻好一直叫道長。
汪雲峰在一開始的時候也並不知道教他法術什麼的道長是神仙,可是現在看著十幾年過去之後,這位道長沒有絲毫改變的容貌,他已經猜測到了虛懷的身份。
“說吧。”這兩日這小子一直在找自己,卻吞吞吐吐的不肯說。
“……”汪雲峰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說呢?總不能告訴彆人說,他汪雲峰成親的新婚之夜,新娘子騎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並不是新郎本人。
這擱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打死都說不出來的。
虛懷卻似乎洞察了一切,說了句:“你若是要問你那新婚妻子的事情,那麼我可以不說了。” “道長知道?” “你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虛懷看了汪雲峰一眼說道。虛懷也會死來到人間見過雪薇之後,才知道,七公主相知轉世這一世就在人間花都中。
便是整個花都成刺繡工藝最好的繡娘。還是汪雲峰的新婚妻子。
虛懷也是現在才知道,汪雲峰竟然是與七公主相知糾纏了很多世的那個凡間的男子。
汪雲峰聽了虛懷這樣說,垂眸,想起了新婚之夜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來,他知道她是被人下藥了。
可是那個白發少年。
“你看到什麼了?”
“有個白發的少年,一直糾纏著紫蘇。”
的確旁人看不到雲梭,就是汪雲峰自己也不過就是在新婚那一日晚上看見過那少年,之所以說後來那少年也經常出現在汪家,不是汪雲峰看到的,而是他有這個感覺罷了,直到有一日,淩晗上他這邊來,淩晗私下裡對他說道:“這府上一直有客啊。”
汪雲峰問:“那客人什麼樣子?”
“白衣白發的少年。”
隻是幾個字,汪雲峰卻已經知道了,淩晗說的那個少年是誰。
淩晗是什麼樣子的人,整個軒侖王朝知道I的也沒有幾個。
但是這少數的幾個中,包括汪雲峰。
巫族的後人,汪雲峰對此知曉一二。
虛懷聽了這話,沒說什麼。
汪雲峰問道:“道長,那少年會傷害汪家?”
虛懷抬頭看著汪雲峰說道:“他本身並沒有直接攻擊傷害彆人的能力。”虛懷說的是實話,雲梭本身沒有任何攻擊力,你就是給他一把刀讓他去傷人他都做不到的。隻能說他沒有直接傷害攻擊彆人的能力。
“那?”汪雲峰想問,有沒有什麼能夠製住他的辦法。
虛懷自然是知道汪雲峰想要說什麼,搖搖頭道:“雖然沒有直接功力傷害彆人的能力,可是這世上也沒有誰能夠真的抓的住他。”
雲梭的真身就是雲,虛懷又飄渺,怎麼會被什麼人給抓住?
“道長,那該怎麼辦?”汪雲峰看著虛懷這樣問道。
虛懷說了句:“這是你們的劫。” “我們?”
虛懷卻就此打住不說了,若是換了從前,也許虛懷會給汪雲峰指個方向,讓他去找雪薇,可是現在,雪薇那都自顧不暇了,即使真的管這碼事,雪薇也是管不了的。
這本來就是相知與雲梭的孽緣,隻是這段孽緣也牽扯上了汪雲峰。
可是這些卻是虛懷不能說出來的。
他是仙,就要知道什麼樣的話能說,什麼樣的話不能說。
虛懷看起來是很不靠譜,可是在很多的事情上,還是很知道分寸的,畢竟仙池山,虛懷上仙這個名號在仙界這麼多年,不是白叫的。
汪雲峰自然是明白作為仙人是有很多的規矩要遵守。
問到這裡,汪雲峰自己也有些明白了,所謂劫,是他與紫蘇的。
既然是有劫,那麼他們之前的因是什麼?
汪雲峰雖然心中困惑卻沒有往下問。
隻是汪雲峰沒有想到,到了他們分離,才明白這一切的因果。
紫蘇在汪雲峰離開之後,依舊很安靜的繡著自己帕子上的桃花枝。
粉嫩嫩的花瓣,鮮血一滴滴,竟是紫蘇的手被針刺傷了,她還是做不到在他麵前那般的鎮定,安靜。
從小便已經知道,自己和汪家的兒子訂下了娃娃親,自小便知道,還記得那一年,十三歲,對情這個字懵懵懂懂,與娘親去逛花燈節,本來母親是不想讓自己出來的,紫蘇明白娘親是擔心自己身體會吃不消。
但是爹爹看了一眼說了句:“你便跟蘇蘇去吧。”
隻以為做父親的看到了女兒那渴望的眼神,那孩子自小身體便不好,從小也很少有什麼玩伴,更彆提是出去玩耍了,唯一的愛好便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繡著各種圖案。
所以紫蘇有什麼要求,做父親的都儘力的去滿足。
大概兩位老人當時也知道,這孩子能活多久呢?能快樂過一天是一天吧。
從未出過自己閨房的女兒家臉上蒙著輕紗,與母親一路出去了。
沒想到花燈節上竟然遇見了他。
既然說了逛花燈,那自然是少不了猜燈謎。
於是紫蘇這輩子乾了唯一一件任性的事情,就是趁著母親不注意,偷偷溜開,比賽去了。
長長的一條街,要猜過去還真的不容易。
“小姑娘要猜燈謎麼?”花燈的小老板這樣對紫蘇說。、
紫蘇笑著點點頭。
“早不說,晚不說。打一字。”
紫蘇幾乎是不假思索:“許 ,許多的許。” “熙熙攘攘?打一字”
“侈。”
小老板臉上已有了幾分讚許之意。
“祝福打一字” “詰。”
“雨水的雨打一字。”
“池。” “半耕半讀打一字。” “講。”
“另有變動打一字。”
“加減的加。” 小老板看著紫蘇,笑著說了句:“好厲害的小姑娘。”然後扭頭對她身邊某位被眾人簇擁的公子說道:“公子有對手了。” 紫蘇隻是笑,她不過是書看的多了而已。聽了小老板這樣說,紫蘇扭頭看著旁邊那公子,俊朗的眉目還稍顯稚氣。他似是在為一題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