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何會選中自己呢?
藍夜不是很明白,而且現在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這個答案了。
夜染站在門口,看著仙魔大戰結束後,從仙界回來,便一個人呆在宮殿中,不說一句話,一直沉默的藍夜。
“夜染,有事。”
夜染看著藍夜的發色看著藍夜的眸色。
儘管旁人並看不出藍夜的發色與眸色有何不對,但巫族夜家的後人,卻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閉上眼睛,你若是想要知道什麼,問題默念一遍,自然會知曉。”夜染是巫族的後人,儘管血統並不像淩澈那般純正,但若說到如何運用巫族之血的力量,卻也比藍夜這個半吊子好太多。
藍夜眸光沉沉,盯著夜染道:“你知道,他去了。”
夜染臉上似有痛意的閉上眸子,再睜開:“他去了,巫族的後人留存於世的怕是也不會剩幾個了。”身為巫族的後人,自身修為越高的受到淩澈影響便越深。夜染在這些巫族的後人中,修為自然還是算不錯的。
藍夜閉上眼睛,把腦海中的疑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果然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便已經知曉了。
巫族的詛咒,純血後人承受的更是比一邊混血的要深重千百倍,巫族的痛苦,仙魔兩界因為多少代的恩怨,頻繁的戰爭,數不清的流血犧牲。
身為巫族純血後人,那個人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承受的痛苦卻也比彆人更多更重。
他的樣子與後來他們見到的並沒有多少變化。站在遠處看著仙魔兩界的戰爭,是一臉的無奈。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什麼時候才有儘頭。
他對麵還站著一個同樣一身風華的女子。
紫色的眸,紫色的發,臉上帶著高貴漠然的神情,像是覺察到對麵的男子心中所想,朝著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如此,我們就試一試,說不定真的能夠擺脫巫族的這份詛咒也未可知。
後來發生的種種,不過是為了仙魔大戰結束後的這個結果。
該知道的,藍夜都已經知曉,睜開眼睛,夜染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就站在自己左手邊。
“他的想法,你知道?”
“剛剛知曉。”藍夜知道的事情,夜染在淩澈死去的那一刻,便已經知道了,一陣的震驚也已經過去,這時候麵對藍夜,還算能夠平靜以對。
“從何處看出端倪?”
“如今的仙界人心所失,風雨飄搖,仙魔大戰,那位大人與玄冥強強聯手,這世上會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魔界分明已經勝了,他們卻隕滅。”夜染說到這裡,沒有接著說下去。
“隻有一個答案。”藍夜聽完,說了這麼一句。
“是。”
隻有一個答案,那便是玄冥與淩澈要做的事情,已經儘數做完了。
仙魔兩界的戰爭,不過是進一步的削弱仙界的力量,或者說進一步的削弱陌華的力量。哪怕材質謀略不輸於人,但是有那樣子陰鬱的過去,累積起來的多疑,讓他注定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仙界主宰。
主宰這仙界的若是玄冥,用殘忍殺伐是不可避免的,若是這樣,便做不到真正的人心所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徒勞
所以那個人不能是玄冥。
而藍夜他身上有一半的巫族的血統一半仙界至尊的血統,繼承這兩種血統,從小在仙界生存下來的藍夜,能夠很好的把握仙界眾位仙家心中所想,而他身體中那一半巫族鮮血一旦蘇醒了,也一樣能夠體會到巫族所承載的痛苦。
隨後親手殺了淩澈,這對仙界來說是大功一件,又徹底的撇清了與巫族的關係。至於魔界那邊淩澈已經交代好了。
所以,主宰這仙界的隻能是他藍夜。
仙魔大戰最後的關頭,從陌華所在的天宮中飄揚出伏羲琴的聲音來,據說是陌華當著玄冥的麵親自彈奏的。
這樣想來,陌華他難道?
藍夜心有隱隱有個猜測,可是卻依舊不確定,巫族的血液已經蘇醒,但他不是純血,不可能問題都能夠知曉,純血如淩澈在窺伺雪薇與玄冥過讓的時候,都差點要了一條命。所以說,巫族的血是不能窺伺神之過往的。
等到把這個問題在腦海中迅速的過了一遍,藍夜臉上泛起苦笑來。
向來他藍夜隻有算計彆人的份,這會兒竟然被彆人算計了,而且還推脫不得。
夜染從房間中退出來。
有個一身白色衣袍,冷厲如刀,少年模樣的人倚在宮殿的柱子上,一臉的笑意。
夜染看著少年模樣的人,臉上那笑意,頓時被驚悚到了。
他們師弟,雖然看起來是個少年的模樣,那不過是長相顯小而已,真正的年齡比他們小不了幾歲。而且常年都是冷著一張臉的,沒有任何表情,拜師學藝的時候,並不是按著年齡來分師兄弟的,而是按這先來後到。
這千尋雖然是最後才來的,可是卻是悟性最高的,後來成為師兄弟幾個中,年紀最小,身手最好的,隻是……常年冷著一張臉。據說就連他們師傅都不曾看見他笑過。這會兒,夜染看著千尋臉上的笑意,怎麼能夠不驚悚。
看了千尋臉上的笑意,夜染像是明白了什麼。難怪他不笑,大抵是因為年紀不小,笑起來卻是這般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想要撲倒,才會這般的忍耐吧,也真難為他了……
“這麼高興?”
“向來隻有藍夜算計彆人的,這頭一次被彆人算計了,豈不有趣?”千尋的眼睛亮閃閃,閃著詭異的光芒。
夜染垂頭,三道線。為毛他身邊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呢?
正當千尋笑的很歡快的時候。從宮殿中傳來一個聲音。
“這次來了一拚新人,你去一趟極地好生訓練。”
千尋的笑容僵在臉上,磨了兩下森森白牙,咬了咬唇,終於還是說:“好。”
這場景讓夜染看了差一點就爆笑出聲來,隻是想到裡麵那位,夜染就算不淡定也得忍住。
藍夜站在窗前,臉上的神情並沒有鬆動多少。
隻是看著外麵的天空出神。
夜染本來以為藍夜的這種狀態會持續幾天的,誰知道,第二日,藍夜又恢複如常。
這個自我修複能力,與接收現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當夜染看著藍夜斜斜的躺在榻上,一臉輕鬆自在的接受侍女服侍的時候,心中所想。
“接下來如何做?”
藍夜慵懶的睜開眼眸,隻說了一個字:“等。”
夜染了然。
藍夜閉上眼睛,像是想了什麼,說道:“倒是你,可做好了準備。”
夜染看著藍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身來,未束起的發隨意的披散在身上,給人一種慵懶至極,卻依舊高貴的優雅的感覺。
夜染緩緩開口說道:“已經準備了上千年了。”
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夜染與夜焚的存在就是為了殺死對方。
夜染說完,轉身離開。
藍夜看著離開的夜染,臉上的神色嚴肅了下,想起那個巫族最強,最令仙界恐懼的男子,是魔卻要渡眾生。
想著他離去之前的樣子,微笑釋然。那個男人也是想要解脫吧?
到今天很多答案已經在藍夜心中。可是這種感覺並不好。
終於明白了那個男人與夜染他們的感受,生命的樂趣在於未知,當你什麼都知道,卻沒有能力改變的時候,那中感覺會讓對於生命的熱情一點點的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