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庭驟然滿臉黑線,這個女人……
靈隱略帶訝然看著香瑟瑟離去的背影,看著她傲然撕破太君賜予的休書,已經讓她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女人,沒想到在因為她局麵而變得硝煙彌漫的時候,她卻擺出一副“你們打擾我的午休”慵懶姿態走了。
這女人是太過狂妄,還是不知死活?
既然看不透她,靈隱隻好快步跟上去。
這回旁觀的人才完全反應過來,頓時不知道責備香瑟瑟的狂妄,還是感激她的狂妄讓局麵來了一頓緩和。
當然,他們也並未完全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瞅向聶雲庭。
“那本皇子回去等納蘭褚旭下了休書再過來。”聶雲庭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便拂袖走了。
其他人也顧不得他是玩笑還是認真,隻要他此刻走了便是。
世子爺見聶雲庭走遠了,抹點心底的冷汗,又旋即沉了臉道:“這個香瑟瑟真是狂妄無禮,若還留著她,旭王府必生亂!”
“嗯。”太君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世子爺見她似乎已經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言,免得太過明顯,反而招人閒話。
太君盯著地上的碎紙屑,不管這個女人為何不肯離去,但也可以肯定這聶雲庭就是為香瑟瑟解圍而來,無論如何,這個女人留著必成禍患。
很快香瑟瑟怒然撕休書,三皇子挺身護紅顏的事便在整座旭王府傳得沸沸揚揚。
而這事件的女主角了?
回到凝暉堂便真的呼呼大睡了。
看著她一副“天塌下來也不要吵醒我”的睡眠姿態,這倒讓靈隱抹了一臉冷汗,想來這女人該不會真的累了才迫不及待撇了爭執的兩人,趕回來睡大覺吧?
納蘭明珠回到懷馨苑便看見站在門前癡癡等待的鄭白,看他呆滯落魄的樣子似乎已經在絕望中等待了千年。
鄭白見她回來了,也不說話,不敢迎上去,隻是看著她,溫柔的目光全是可憐的痛。
納蘭明珠冷眼瞟他,直接走到屋裡去。
鄭白遲疑了會跟進去。
納蘭明珠本不想多說什麼,但瞧見他悲戚的模樣,心裡就來氣,冷聲道:“你放心,不管我的丈夫有多窩囊,我納蘭明珠都不會做出敗壞家風的事情。否則,也不會便宜了你。”
鄭白頓時喜出望外凝視著她,兩個拳頭激動緊握,說不上話來。
納蘭明珠瞅了瞅他的模樣,冷嗤一聲,邈邈嘴道:“本郡主托人給你找了份好差事,你給我好好乾,彆讓我丟人,也彆再給我擺出一副哭喪的表情。”
“是!”鄭白連忙歡喜應聲。
納蘭明珠端起茶杯,輕劃杯蓋,禁不住在心裡默默歎息。
除去身份地位,雖然那“樂師”更符合她心中擇婿的標準,隻可惜已經錯嫁他人,而且還有了肌膚之親,她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這個男人能夠爭氣一點。
當然,對那“樂師”雖已不能有非分之想,但她還是十分欣賞他,尤其是發覺自己又多了一個盟友。
為何盟友呢?
打壓納蘭褚旭的盟友。
在談吐間,雖然這“樂師”一直風度翩翩,但她還是能敏銳地察覺到他對納蘭褚旭的深深敵意,關於納蘭褚旭的事情,她也毫無保留地跟他說了。
睡到天昏地暗的香瑟瑟迷糊醒來,眼皮輕顫,許久,才緩緩睜開雙眸,光線有些暗,想必已經入夜,再把還有些懵惺的眼眸睜大些,便看到一雙含著碎冰的陰翳毒眸。
似乎還有些混沌,可能睡太久了,有些缺氧,渾身乏力,腦袋也有些隱隱作痛,她緩緩合上雙眼,提起纖纖玉指輕點側額,喃喃道:“小羊……我渾身無力……給我打盆水來梳洗……”
“……”眸色薄冷陰寒的納蘭褚旭驟然滿臉黑線,真恨不得一手掐死這個女人。
直接忽略他早已醞釀了一個時辰的殺氣就算了,竟然還以這個勾人攝魄的姿勢命令他辦事!
此刻的她睡眼朦朧,泛著薄薄紅雲的臉如同初綻的鮮花瓣嬌粉迷人,淩亂的秀發粘在她的肩頭,又因肩上睡衣半落,透過摻亂發絲可窺視那雪白肌膚。
雖已是深秋,但這女人還是喜歡在軟床上鋪一塊涼席,因此她細嫩的雪肩印了席上一朵花痕,約隱約現,甚是詭秘誘人。
納蘭褚旭一手扯過被子蓋住她的魅惑,狠狠抹了一把鼻尖不知死活流淌出來的鼻血,壓著半腔怒火半腔欲望,疾步入飛趕去為她端水。
當然,也讓自己“冷靜冷靜”。
待他把水端回來的時候,香瑟瑟已經坐起來,懵惺的模樣看上去還有些混沌,他沒好氣冷聲道:“不是要梳洗嗎?”
香瑟瑟點點頭,赤著腳緩慢走下地來,隻因渾身乏力,向前跌了半步。
納蘭褚旭心頭猛然生出一絲怯怕,急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擁著懷中軟綿綿的妖孽,好不容易被怒火壓下去的欲望一下子又翻騰起來,無端生出一絲憐惜。
最後隻得再把她抱回床上,把水盆端過來,自覺溫柔地給她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