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香瑟瑟來到往日的廂房,才剛進門就有一杯子摔倒腳下,她怔了怔抬眸看去,卻見三娘子冷聲道:“怎的,不是要向我宣戰嗎?這點伎倆就把小臉都嚇白了?”
坐在桌子邊的玉麵拂袖而起,走過去關上門,側頭看向香瑟瑟秘笑道:“就嘴皮上硬,昨日還是她恐嚇那母女跑到旭王府去認親的。”
香瑟瑟冷嗤一聲,拂袖坐到三娘子的對麵冷聲道:“她不還是怕我發起飆來傷及她的三皇子。”
“香瑟瑟!”三娘子頓時拍案而起怒盯著她,玉麵急步跑過來勸架,不料,三娘子臉色一緩關切問道,“昨日沒被欺負吧?”
“不是有你護著嗎?”香瑟瑟歡喜笑道,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莞爾笑道,“看我不是大搖大擺過來了。”
“……”還打算勸架的玉麵驟然滿臉黑線,好吧,女人心海底針。
香瑟瑟跟三娘子碎碎低語了幾句,又轉向玉麵試探問道:“前晚你可有到瑞雨池去?”
玉麵輕作點頭回答:“去了,什麼都沒發現。後來我回去打探,聽到納蘭褚旭出事了,正好我的人又來了消息。所以就馬上趕過去了。”
“什麼都沒發現?”香瑟瑟若有所思低念,剛才她去坤王府問過,她跟香凝玉說那封信掉在水裡沒看到,試探詢問心中的內容,香凝玉告訴她那是約她去遊湖的。
而且,她問過王府的守門人,果然如聶雲霄所說,坤王爺到了旭王府外突然腹痛便打道回府,將信交給了聶雲霄。
在這短短時間內,無筆無墨,聶雲霄不可能偽造一封信來,而且,信上還有她們專屬的暗號。
再有,坤王爺回到王府後整整躺了一天,如果信是他偽造的,那麼他使的就是苦肉計。
香瑟瑟突然很害怕,若她四姐姐的男人也是一個陰險狡詐熱衷於鬥爭的人,該怎麼辦?而且用計還這麼陰險。
“隻是……”三娘子忽然略帶擔憂看向香瑟瑟低念,“你那晚把世子爺捅出來,這擺明了要跟整個旭王府對抗,他們可會為難你?而且現在納蘭褚旭又並非旭王府的骨肉。
“隻可惜還是沒能扳倒世子爺。”香瑟瑟略帶遺憾說道,話語裡卻沒有多大在乎的。
怕什麼,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護了自己想護的人,被趕出旭王府又如何?反正那個男人不需要她,她也無法依賴他,就當作好聚好散吧。
從他一掌打落她後背的時候,他的事再也與她無關。
納蘭褚旭回到凝暉堂,進了房間便看見香瑟瑟單手撐著腦袋倚著睡著了。
他慢步走過去凝視她熟睡的臉龐,剛提起指尖,忽見她眼皮顫動,他不由得怔了怔倒退半步,一屁股坐到鄰座,那知座下有一顆要命的核桃,壓得屁股生痛。
他擰緊眉頭手往案幾一抓,弄翻了案幾上擺放的核桃,核桃嘩嘩落地,那人兒又要醒來,納蘭褚旭心虛低吼:“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要醒未醒的香瑟瑟忽然聽見他的低吼聲,心臟無力抖了抖,她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個臉色陰森的男人,頓時在心裡哀歎一聲:若是坤王爺也是這樣的病態男人,四姐姐該怎麼辦呀?
納蘭褚旭見她神色怪異的盯著自己,好像被她瞧出了貓膩,故作冷聲道:“今天又去哪呢?”
香瑟瑟沒有回答他,眨了眨懵惺的眼眸,掃看一眼灑在地上的核桃,淡淡道:“把核桃撿起來。”
“嗯。”納蘭褚旭一下子沒了底氣,率先把壓在屁股下的核桃拽出來,再端著碟子把地上的核桃一個個撿起來。
“嗷……”後麵突然被人踹了一腳,他整個人直接趴了下去,胸膛碾到了核桃上,豈是一個痛字了得!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把核桃擱在房間裡,定要了她一層皮!
站在背後的香瑟瑟氣急敗壞斥責:“我好好睡覺,你吼什麼吼呀?彆以為你有病就了不起,敢欺負我四姐姐,看我弄不弄死你!”
納蘭褚旭揉了揉疼痛的胸口,扭頭看向她委屈無奈道:“我何時欺負你四姐姐?”
“這……”香瑟瑟嘖了嘖舌,一下子還真把他當坤王爺了,沒辦法,渣男都長一個樣。
納蘭褚旭沉下臉來,騰地翻身落到地麵上,陰下眼眸睨向她。
香瑟瑟怔了怔,倒退兩步坐下來,穩住底氣冷聲問道:“之前把我擄到三皇子府邸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不要拿其他話來搪塞我,我必須知道真相。”
納蘭褚旭眯起陰翳的眼眸,這個女人最厲害的就是突然撒潑然後快速轉移話題,擺出一副質問的嘴臉以占上風。
可他恨自己偏偏就受這一套,無奈回答:“皇上。”
“皇上?”香瑟瑟頓時皺了皺眉頭,想了很多個人,竟然沒想到這個皇帝,琢磨了會,她輕抬眼眸看向他說,“那……”
納蘭褚旭打斷她的話娓娓道來:“陛下一直顧慮聶雲庭在裝瘋賣傻,聶雲庭突然說要與你為敵還嚷著將你納為小妾,陛下隻是擔心他想借護國公府的力量對付太子。所以才借你來試探他,看他是真的跟你杠上了,抑或另有所圖。”
香瑟瑟不悅咬了咬牙,挑起眼眸睨向他反問:“若隻是如此,當初你為何不直接告訴我?”
納蘭褚旭無奈輕哧一聲,戲謔道:“娘子長著一顆毛膽,為夫若是直接告訴你,怕你會直接操刀把陛下給乾了吧?”
這女人的確實有點瘋,不管誰惹了她,她都跟初生牛犢一樣,橫衝過去,也不怕自己會惹起更大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