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麵色慘白,因驚嚇過度,身子略微後怕的隱隱發顫。
片刻,一道妖然的輕笑響起,長玥循聲一望,便見坐在不遠的那人一身鬆散長袍,袍子領口大開,裡麵也未著什麼裡衣,以致那白皙精壯的胸膛就這麼顯露無遺。
此際,他麵上儘是興味的笑,眉眼都已笑得斜開,手指微抬間,竟是風情萬種的掠了掠額前頭發,隨即薄唇一啟,懶散興味的出了聲,“本以為你什麼都不怕,此番竟是被一道屏風嚇著了,嗬。”
輕踐調侃的嗓音,略有挑高,他異色的瞳孔內儘是興味,意味著他此際興致頗好。
長玥臉色依舊慘白,但身子的顫抖已略微平息。
心底怒意橫慣的情緒起伏,她終歸是無法逼著自己對那人好顏以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深沉帶怒,“堂堂靈禦宮宮主,卻喜捉弄彆人。宮主此舉,倒是讓長玥大開眼界。”
他眉眼微微一挑,薄唇一勾,意味深長的道:“方才膽如鼠,此番,竟又敢調侃本宮。長玥公主,能在這兩種心性間收放自如,倒也讓本宮大開眼界。”
長玥垂眸下來,避開他的目光,繼續道:“長玥鄙陋之身,不敢調侃宮主。”說著,嗓音越發一沉,開門見山的問:“宮主今夜利用長玥拒絕花瑟,更讓長玥成了眾矢之的,宮主目的已是達到,此際,宮主又想做何?”
“你倒是沉不住氣,說得這般仔細,讓本宮如何答你?”他懶散輕笑,語氣仍是卷著半分興味。
說著,目光隨意的凝上長玥微垂的眼,繼續道:“隻是本宮心思,又豈能讓你揣度了去,今晚本宮拒花瑟,不過是今夜著實沒有要花瑟之興,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也不過是巧合,嗬。”
長玥眉頭一皺,著實不信他這話。
他懶懶散散,撐著身子稍稍換了斜躺的姿勢,領口越發的開了幾分,僅是一眼,長玥便已是將他的整個胸膛全數看遍。
長玥心下抑製不住的鄙夷,隻道這人著實有傷風化,連長安街的街頭痞子至少都是穿好了衣服,而這聞名於世的靈禦宮宮主,竟是比痞子還不如。
相看生厭,長玥挪開目光,按捺心神,繼續低沉道:“宮主心思,長玥的確猜不透,也不想猜透。而今,長玥隻想問,今夜宮主讓長玥來此,究竟何意?”她再度開門見山的問了這話。
他眸色微動,笑得越發妖然,“此番讓你來,自是讓你侍寢。”
長玥低道:“長玥滿身鄙陋,宮主還有興致讓長玥侍寢?”
“不過是染了點血,洗洗便好。手腕雖骨折,等會兒本宮為你搬回來便是。”說著,勾唇而笑,懶散柔膩的瞧著長玥的反應。
長玥目光起伏,心下冷沉無奈。
與這妖異之人說話,的確費勁,幾番開門見山的問,竟是都被他不當回事的懶散應付。
她滿腹的審視與懷疑,在他這裡全部碰了軟釘子,此時此際,她除了略微怒然的瞪他之外,竟是無可奈何。
大抵是長玥一聲不吭的將他盯得太久,他修長的指尖微抬,再度風情不淺的掠了掠額前一縷墨發,“這般瞧著本宮,可是在覬覦?既是覬覦,便好生入池,將身子刷洗乾淨,沒準本宮一高興,便當真應你之意,臨幸於你。”
他語氣微挑,裡麵染著不曾掩飾的諷刺與調侃。
醒來不過一日,長玥便被他無數次奚落,奈何心底怒意與恥辱重重交織,卻不敢如長安街那些市井潑婦般破口而罵。
長玥挪開目光,沉默,待片刻後,隻道:“宮主尊貴之軀,長玥不敢覬覦。”說完,坐在原地不動,毫無要去浴池淨身之意。
既然這人要與她懶散耗著,那她便奉陪到底,長夜漫漫,身不由己,她,也該學著適應。
“究竟是不敢覬覦?還是因為不喜,所以不願覬覦?”片刻,那妖異的男子再度出了聲,嗓音輕然,興味濃厚。
長玥眸色微動,不言,雖未抬頭,卻能感覺那人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細細審視與打量,猶如芒刺在身,心生壓抑。
“本宮倒是記得,大昭的長玥公主,最喜一人,聽說,那人風雅卓絕,俊美逸然,是大昭上下女人最喜的男人,嗬,那人,當真有這麼美?能將本宮都比下去?”
長玥目光一顫,心底驀地倍受衝擊,腦中所有記憶洶湧而來,長玥臉色更為慘白,冷沉的抬眸望向那妖異男子。
對於長玥的反應,他似是有些滿意,然而也僅是懶散而笑,繼續漫不經心的道:“隻是,本宮倒是聽說那人是白眼狼,大昭皇帝念他年幼成孤,破例接他入宮照養,處處提拔,奈何待他晉升為丞相,卻是策反毀國,殺了大昭帝後不說,還將你折斷雙腿,禁於天牢。嗬,本宮聞說,你撞死牢牆之際,他正迎娶新妃,可憐吶,如今你成了活死人,苟延殘喘,此際,你再說說,究竟是那外表溫潤風雅的男人好,還是本宮這種柔膩多情的男人讓你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