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起雲湧(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013 字 9個月前

說著,目光迎上宿傾的眼,“這是我親耳所聞。”

宿傾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眸中浮出幾分不可置信,“怎可能!宮主雖懶散無情,但仍會憐香惜玉,絕不會對女子下手。”

在宿傾心中,那冷血無情的靈禦宮宮主,便是這樣的人?

長玥暗自一歎,嗓音略微幽長的道:“宿傾姑娘對宮主有情,長玥乃外人,並不該品評什麼。但長玥與宿傾姑娘投緣,如今見姑娘為情所困,陷得太深,長玥仍是忍不住要提醒一句,宮主喜好美人,卻不過是興趣,有時候比起花瑟來,宮主心思,更為深沉冷冽。長玥知宿傾姑娘愛宮主,但這種愛太累,並不會有結果,宿傾姑娘冰雪聰明,也該知曉收斂心意,隻有這樣,才不至於讓自己太過痛苦。”

此番這一席話,算是她來這靈禦宮以來,說得最為真實甚至是真心的話了。

她慕容長玥此生,已被所謂的‘愛’害得家破人亡,如今再見宿傾這樣,便莫名的想要勸慰。

隻奈何這話一出,宿傾似是並未聽入耳裡,她神色依舊起伏,麵露不置信之色,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淩厲的朝長玥落來,“宮主說流顏學會了說謊,你可知曉流顏對宮主說了什麼,竟讓宮主這般評判?”

長玥緩道:“這點,我並不知曉。”

宿傾垂眸下來,神色起伏,“若當真是宮主讓人殺了流顏,想來定是流顏行事太過,或是太過狐媚,惹宮主不滿才會如此。”

她仍是在為那妖異男子辯解,不知是要說給長玥聽,還是要說服自己。

長玥無奈,隻道:“是非曲直,如今探討已無用處。長玥隻是覺得,宮主那樣的人,無論哪個女子愛上她,都不會有結果。”

宿傾垂了眸,開始不說話了。

長玥凝她片刻,轉了話題,“宿傾姑娘,兩日後,長玥許是要隨著宮主離宮了。”

宿傾渾身一緊,驀地抬眸朝她望來,“你說什麼?你要隨著宮主離宮?宮主竟是答應要帶你出宮?”

她似是極為激動,似嫉又似怒,嗓音到了後麵,竟是有些質問與猙獰。

今日的宿傾,無疑是極為反常的,大抵是受流顏死亡的影響,連帶心性都變了幾許。

長玥按捺心神的望著她,點了頭,本欲再言,哪知宿傾繼續冷冽道:“你方才還口口聲聲說無論哪個女子愛上宮主,都不會有結果!那你呢?你不是不喜宮主麼,怎又對宮主使了狐媚之術,竟讓宮主同意帶你出宮了?”

她越說越激動,仿佛情緒已是有些無法控製。

長玥神色微詫,心底則是了然。

愛之深,是以才會如此敏感,甚至是狂躁不安。

宿傾這樣的女子,本該風華,卻當真是毀在了一個情字上。

長玥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察覺到宿傾的反抗,長玥繼續道:“宿傾姑娘請冷靜!長玥對宮主,的確並無好感,此番讓宮主帶我出宮,也不為狐媚宮主,而是為了報仇!”

宿傾冷厲的目光朝她鎖著,不言,但情緒明顯稍稍收斂幾許,待沉默片刻,她神色一動,隻道:“你以前不是說你能助我得到宮主青睞嗎?”

長玥眉頭稍稍一皺,但卻點了頭。

宿傾冷沉著嗓音,繼續道:“自打你入這靈禦宮,我對你的幫助,自是不小。你若真心實意的要與我結交,那你便說服宮主,讓我隨在宮主身邊與他一道離宮。”

長玥心底驀地起伏,深眼觀她,沉默不言。

宿傾挑著嗓子冷道:“怎麼,不願?”

長玥按捺心神的緩道:“此事,長玥儘力而為便是。隻是姑娘也知宮主心性,長玥也隻能儘力而為,但卻無法保證宮主一定讓姑娘跟隨著出宮。”

宿傾神色冷沉,卻是並未再說話。

她再度沉默了下來,許久,情緒似是終於收斂下來,低沉幽遠的道:“我宿傾這輩子,算是栽了,嗬。”

長玥轉眸望她,緩道:“宿傾姑娘何須此言。”

宿傾冷嘲一聲,嗓音平寂中透著幾分壓抑與孤寂,“自打入得這靈禦宮,我便回不到過去了,嗬,愛上一人,早已痛入骨髓,奈何卻還是不願死心,不願放手,也許,當宮主真正對我絕情,或者如對待流顏那般對付我,那時候,我便能死心,也能解脫了吧!”

“愛上一人,並無錯,隻是若那人無心無情,姑娘便該放手了,不該再為難自己。流顏之事,許是因流顏做了錯事,才落得如此下場,宿傾姑娘並無出格之事,宮主又怎會像對待流顏那般對你。”

宿傾自嘲而笑,片刻,她轉眸朝長玥望來,“入這靈禦宮這麼多年,倒是不曾與人真正談心,此番遇見大名鼎鼎的長玥公主,並與你結識,已是我宿傾之福。”

說著,眼見長玥要說話,她繼續道:“你方才之言,我已好生想過了,你說得並無錯,甚至於我有益,隻是,你許是不知,我宿傾早已陷得太深,抑鬱得太深,我雖知你好意,但我這回還是要為難你一次,望你務必讓宮主帶我與他一道出宮,這,許是我宿傾此生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

不顧一切,孤注一擲,如今的宿傾,便該符合這幾字了。

長玥深眼凝她,她卻已是自嘲悲哀,垂了眸。

與宿傾相識一場,卻是不曾見她這副失落模樣,心底所有的勸慰之言,也在這刹那噎在了心底,不願再擊碎她滿身的脆弱與悲哀。

“宿傾姑娘放心便是,我,定說服宮主,讓她帶你一起出宮。”長玥默了許久,才道出這話。

宿傾垂著眸,不曾朝她望來,但卻是重重的點頭。

長玥凝她幾眼,也不再說話,二人並排而坐,卻是無聲沉默。

周遭氣氛緘然許久,突然,殿外突有急促冷冽的腳步聲而來,長玥抬眸循聲一望,便見一襲黑袍的扶淵速步入殿。

長玥眉頭驀地一皺,以為那反複無常的宮主又要差扶淵來帶她過去,哪知扶淵卻是一眼都不曾朝她望來,反倒是極為乾脆的停在了宿傾麵前,剛毅冷沉的道:“宿傾姑娘,宮中東湖,宮主有請。”

宮中東湖?

長玥心底一緊,驀地朝宿傾望來。

宿傾也已是抬眸朝扶淵望來,冷沉沉的問:“宮主幾年都不曾見過,今日為何要讓我去東湖?”

扶淵垂眸淡漠避開宿傾目光,隻道:“這點,姑娘到了東湖便知曉,望宮主隨我來,莫讓宮主久等。”

宿傾似是想到了什麼,冷笑,“宮主這麼久不召見我,今日卻突然要召我去那東湖。如今宮中上下誰都知曉流顏今早在那東湖溺亡,如今,宮主急召我去東湖,莫不是與流顏的死有關?”

扶淵淡漠道:“宿傾姑娘許是多想了。”

宿傾冷笑道:“是否多想,等會兒去了便知,反正既然宮主召見,我宿傾不得不去。”說著,目光朝長玥落來,“你我相識一場,我宿傾算是寬慰,隻是,世事無常,若我宿傾此去有什麼閃失,望長玥宮主一定要記得我以前所說的話,待你隨著宮主離宮了,記得為我殺了烈雲國的攝政王王崇義。這是你答應過我的,記得做到。”

她像是在說遺言一般,自嘲而又冷沉。

長玥心底再度一沉,眸色微微一轉,隻道:“今日宮主召見,許是僅想見見姑娘,宿傾姑娘不必多想。”說著,目光朝扶淵望來,“扶淵公子,此番,長玥也可隨著宿傾姑娘一道去東湖吧?”

扶淵冷漠的目光朝她落來,不說話。

長玥則是直接拉起宿傾,隻道:“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昨夜紮了一夜的馬步,今日,也正好請教宮主接下來要如何教我武術。”

宿傾的這渾水,長玥並不想趟,隻奈何許是同情宿傾,又或是覺得宿傾與自己同病相憐,又許是,自信著那妖異宮主並不會真正對自己動手,是以,自己才想著去。

再者,那妖異之人不是說如今這靈禦宮沉寂得太久麼,那這次,她便攪渾了這一宮的水,若是這渾水再潑及了花瑟,那結果,自是精彩。

此番東湖,與其說那妖異宮主與花瑟的目標皆是宿傾,那她慕容長玥的目標,則是花瑟,畢竟,花瑟若是不除,她心底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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