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光影搖曳。
他勾唇而笑,修長的眼睛彎得極是邪魅與好看,“本宮心意,長玥公主看懂了?”
長玥一噎,深眼朝他打量,不言。
他卻是輕笑一聲,似是來了興致,繼續道:“若本宮方才當真是好心的為你著想了一回,專程讓你采這牡丹讓你用,長玥公主,會如何回報本宮?”
長玥垂眸下來,待沉默片刻後,心底也逐漸平靜下來。
這人行為詭異,心思令人難猜難辨,是以對於他的一舉一動,著實不可用平常心來分析。
“宮主心思,長玥自是不懂的。若是宮主當真是在為長玥著想,長玥以後,定對宮主感激不儘。”長玥默了許久,按捺心神的低沉出聲。
他慢騰騰的道:“僅是對本宮感激?”說著,輕笑一聲,懶散道:“對本宮感激之人倒是太多,也不差長玥公主一人呢,是以長玥公主所說的感激,本宮倒是覺得不夠呢。”
長玥眸色微動,再度抬眸朝他落來,隻見他異色的瞳孔略微深沉,然而那張俊逸妖冶的麵上,卻是布滿不曾掩飾的戲謔與興味。
這人,著實是太過閒暇無聊,是以逮住一個話題,便能揪著說很久,當真是太過無所事事,是以無聊透頂,一旦遇上她這略微不太順從他的人,便心生有趣,執意想漫不經心的多加調侃,以慰他胸腔內那刻空虛的心。
一想到這兒,心底也越發的生出幾分鄙夷,奈何縱是如此,卻未在麵上多加表露,長玥僅是淡然的迎上他的目光,低沉的問:“那,宮主想要長玥如何感激你?”
她問得直白。
他修長的眼角稍稍一挑,薄唇一勾,卻是笑得意味深長,“長玥公主這麼問,可是誠心誠意的想感激本宮?”
長玥按捺神色的淡然點頭。
他麵上的笑容越發濃烈半許,卻是繞了彎子,“本宮的確有一事需要長玥公主去做,但如今卻不是時候。不如,長玥公主便將今日欠本宮人情的事記住,待時機成熟,本宮再告知你需要你去做的事,到時候,長玥公主可得心甘情願為本宮辦到呢。”
今夜,這人不過是讓她去摘了牡丹花,不過是讓她吃下自己所摘的牡丹花的幾片葉子,卻是憑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硬生生的讓她欠下了今夜這個人情。
長玥神色淡到了極點,默了片刻,略微應付的朝他點頭。
他笑得更是燦然風華,薄唇一啟,似是又要說什麼,長玥眸色卻是一動,先他一步出了聲,“長玥此際已覺身子恢複不好了,便準備重新練習內功心法,還望宮主再在旁多指導指導長玥,有勞了。”
他本已到了嘴邊的話噎住了,修長的眼角再度一挑,卻是並未生氣,反倒是勾唇輕笑兩聲,道:“如此也可。長玥公主這般努力,本宮倒是欣賞。”
長玥凝他一眼,也不準備與他多說,當即再度盤腿坐好,調整了一下姿勢,而後稍稍合眸,繼續默念著那幾句內功心法。
他也並未歇著,懶散在在旁出聲引導,此番練習下來,長玥渾身倒是未有灼熱感了,反倒是渾身都似是充滿莫名的力量,整個身子,似也變得強硬而又輕軟。
周遭平寂,徒留夜風浮蕩。
長玥精心凝神,兀自修習,也不知過了過久,身旁之人突然道:“差不多了。”
長玥微怔,下意識的回神,待抬眸朝他望來時,他卻是懶散而笑的迎上她的目光,隻道:“起來活動一下吧,等會兒,本宮該真正教你輕功招數了。”
長玥眸色微動,心底略有興悅,但卻附帶著半分擔憂。
輕功可非鬨著玩兒的,一旦騰升而起,萬一出了差錯,可是要摔得七葷八素,若是運氣再差點,殘胳膊斷腿也是極有可能。
如此,像她這種內功不過是僅學了點心法的人,就冒然開始學輕功,當真妥當?
長玥並未應他的話起身,反倒是兀自沉默。
片刻,她抬眸迎上他興味盎然的目光,低道:“長玥雖從未接觸過輕功,但也知曉輕功是憑內力而騰升躍起的,而今長玥並無內力底子,此際當真能學?”
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極好笑的東西,那雙修長的眼睛笑得極是燦然。
長玥眉頭一皺,冷沉觀他。
半晌,他終於是停住了笑,挑眼望她,“沒想到入這靈禦宮不過幾日的長玥公主,不怕得罪花瑟與溫玉,更不怕得罪本宮,卻是獨獨怕了輕功,嗬。”
長玥淡道:“長玥好不容易被宮主起死回生,如今學這輕功,攸關性命,長玥自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