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馬車與昨日那輛馬車相差無幾,車內依舊置有矮桌弦琴,隻是車壁與車頂,卻多了不少夜明珠,想必縱是到了夜裡,這夜明珠也定會亮如白晝,將車內照得通明。
隻不過,這輛馬車無疑是比昨日那輛馬車還要多金多財,極其招搖,若偶然被人發覺這些車內的明珠,難免那些有心之人不動心思,如此,豈不是極有可能再遇一次搶劫?
心思至此,長玥眉頭一皺。
正這時,前方桌上卻突然推來一隻包袱,入了視線。
她神色微微一動,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朝那包袱細細打量,隻見那包袱似以上等緞麵的布匹而為,而包裹卻是裹得嚴實,僅是憑眼觀望,探不出這包袱內是何物。
片刻,長玥抬眸,淡沉的朝麵前之人望去。
他則是依舊笑得懶散,隨即慢條斯理的迎上她的目光,薄唇一啟,懶散道:“打開看看。”
長玥心底驀地一沉,心生戒備,卻是並無動作。待按捺了心神一番,她才緩道:“長玥昨日還對宮主無禮,是以自慚形穢,此際又怎能收宮主的東西?”
他眉眼稍稍一挑,隨即笑出聲來,慢悠悠的道:“這般奉承之言,著實是虛得緊。長玥公主即便要言謊,也首先得收斂好自己眼中的戒備與緊張,嗬。”
話語雖虛假,奈何神色並未跟上,暴露了真實心緒。
隻奈何,縱是被他識破並挑開,長玥也無半分尷尬,隻道:“長玥的確是緊張,宮主心性,長玥著實捉摸不透。因為迷惑,不知,是以才會緊張,戒備。”
嗓音一落,靜靜凝他。
他麵上笑容分毫不變,繼續道:“與其有精力戒備,還不如勇敢而為。有時候,熱血與勇氣,倒比什麼都重要呢。”
“宮主說得極是。”長玥按捺心神的出了聲。
嗓音一落,便在他略詫的目光中抬了手,朝那包袱探去。
包袱柔軟,裡麵似是並未裝什麼堅硬之物,反倒是柔軟如衣,長玥怔了一下,待拆開包袱後,則是見包袱內是件通體白色的衣裙。
果然是衣物!
長玥神色微動,伸手緩慢的將包袱被的衣裙拿了出來,這衣裙雪白,但卻輕如薄紗,難不成,這妖異之人是想讓她穿這個?
心思至此,長玥臉色都變了幾分。
如今天寒地凍,氣候並不如靈禦宮那般溫和,若穿這輕紗衣裙,豈不是要凍死?
“穿上?”正思量,對麵之人已是懶懶散散的出了聲。
長玥心底抑製不住的緊了一下,隨即按捺心神一番,將手中薄薄的衣裙放在了桌上,深眼觀他,直白低沉的問,“宮主,是想出爾反爾,想要長玥性命了?”
這紗衣穿在身上,無疑會令她涼寒而亡,這人,難不成當真是想改變主意要她性命了?縱是不會親手殺她,但也要用此方法讓她簡介而亡?
他修長的眼睛稍稍一挑,笑得魅然,“天蠶絲加上乘的暖料而為,價值千金,更是密不透風,雖薄,但卻極其保暖。怎麼,長玥公主嫌棄了?”
長玥神色再度一變,下意識的再朝桌上的紗衣望來。
“穿與不穿,皆由長玥公主自行決定,本宮,倒也不喜強人所難。”正這時,他再度慢悠悠的出了聲,隻是這嗓音,卷著幾分調侃與興味,仿佛知曉長玥會收下一般,連帶那兩道落在長玥麵上的目光都顯得意味深長。
長玥抬眸望他,心頭起伏,複雜之感也開始逐漸交織。
天蠶絲加暖料而為的衣裙,價值連城,更堪稱世上難得,這人,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送她了?
這人,何時這般大方過了!
“這紗裙,長玥自會收下,多謝宮主賞賜了。”長玥默了半晌,終歸是出了聲,說著,嗓音稍稍一頓,,眸色也微微一沉,而後直凝著他,繼續道:“隻是,宮主將這般價值連城的東西送給長玥,就沒什麼其它條件?”
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她自是懂,再者,這人心思深沉,並無半分仁慈,她倒是不信他送她這身衣裙並無半點其它心思?
如此,與其自行迷惑的揣度,還不如直白的出言問他,也免得車行不久後,這人又會突然對她挑事,令她措手不及。
“看來,長玥公主對本宮,倒是戒備得深。本宮不過是好心送你一身衣裙,竟被你認作是帶有目的,如此,與其送身衣裙讓長玥公主猜忌,還不如將這衣裙收回來,也免得讓長玥公主這般戒備與懷疑。”他勾唇輕笑,麵上的調侃之色分毫不變,待嗓音落下,他便慢騰騰的伸手朝矮桌上的紗衣探來。
長玥眉頭一皺,先他一步將紗裙握在了手裡,他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頓在了半空,長玥抬眸望他,恰巧迎上他興味懶散的目光,隨即按捺心神一番,隻道:“長玥並非想懷疑宮主,而是與宮主相處的這些日子,發生的措手不及之事太多,是以令長玥心底略有生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