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雲湧前兆(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192 字 9個月前

此際那流蘇,正坐在馬車邊緣,一隻紅酥手輕撩著車簾,媚笑瑩然的朝那妖異之人望了望,修長的桃花眼內,攢滿了羞澀與溫柔。

長玥立在車邊,伸手朝她而去。

她卻並未立即將手放置她手上,反倒是垂眸朝長玥望來,因離得近,長玥清晰見得她瞳孔內瞬間滑過了半分得意與鄙夷,但卻在長玥眉頭微蹙,仔細朝她凝望間,她已是收斂住了神色,朝長玥笑得溫柔,善解人意的道:“有勞扶玉姑娘了。”

這女人啊,渾身上下皆是一場戲,惺惺作態,與宮中那些爭風吃醋的嬪妃無疑。

想來也是,風塵之地的女子,有豈會是等閒之輩,隻不過,就是不知若那妖異之人將這流蘇帶回靈禦宮,憑這流蘇的腦子,可否鬥得過靈禦宮花瑟那尊大佛。

此番心思,迅速在心底滑過。

僅是片刻,長玥朝流蘇淡然回話,“流蘇姑娘客氣了。”嗓音一落,僅是見她柔媚笑著,卻是依舊不伸手朝她的手搭來,似是還有話說。

長玥則是心頭一冷,在那妖異之人麵前受辱,她奈他不得,但這流蘇若也要欺辱於她,她自是沒這閒心承受。

“流蘇姑娘下車吧,莫讓我家公子久等。”未待流蘇言話,長玥已平寂出聲,嗓音未落,她便已是乾脆的伸手略微強行的朝流蘇的手拉去,而後稍稍用力,將她半拉半扶的‘請’下了馬車。

流蘇本是要掙紮,但手勁並無長玥大,是以倒是受製於長玥,被她略微輕鬆的弄了下來。

待在地麵站穩,流蘇麵上的溫柔媚笑當即有些掛不住了,她修長的桃花眼內驟然滑過半分複雜與怒意,長玥卻僅是掃她一眼,便垂眸下來,淡道:“我家公子正等著姑娘,望姑娘過去。”

一腔怒意,結結實實的碰在了長玥這顆軟釘子上,流蘇惱怒得難以排遣,但迫於人前,心有顧忌,便強行按捺了下去,並未發作。

她僅是略微僵硬的朝長玥微微一笑,柔道:“流蘇多謝扶玉姑娘提醒。”說著,卻是轉眸朝不遠處的妖異之人望去,猶如變戲法般笑得燦然,微挑著嗓子繼續道:“公子,流蘇身上,正好有祛斑消腫的藥膏,流蘇見這扶玉姑娘麵容紅脹,似是什麼過敏而為,不如,流蘇贈藥給扶玉姑娘,讓扶玉姑娘塗抹一番,看看能否消腫,可好?”

她嗓音柔媚得緊,本是在言話,奈何這語氣卻像是在撒嬌。

顯然,那妖異之人正是吃她這套,勾唇笑得邪肆魅惑,薄唇一啟,笑道:“扶玉美人兒這般心善,本宮倒是喜歡。隻是,扶玉本為婢子,微不足道,本宮倒是不舍流蘇美人兒將自己的藥膏贈予她呢。”

扶玉麵上的嬌羞之色越發深了幾分,“扶玉姑娘雖是婢,但對流蘇卻是極好。流蘇贈藥予她,也是應該。”

“既是流蘇美人兒這般善解人意,本宮若是再阻攔,倒顯得不仁了。”說著,嗓音稍稍一挑,意味深長的朝長玥出了聲,“扶玉,還不朝流蘇美人兒道謝。”

這二人一來二去,無疑是將長玥當成了透明。

那言語中的鄙夷與輕視,也讓長玥心下冷冽叢生。

她抬眸,冷眼朝那妖異之人掃了一眼,隨即便將目光朝扶玉落去,淡漠無溫的道:“多謝。”

短短二字,無溫無情,反倒是夾雜了幾分強勢與威脅。

她本是金枝玉葉,出身高貴,縱是以前嫌少發怒,但言語間的威儀感也是能自然流露,惹人生怯。

流蘇怔了一下,似是未料長玥一介婢子竟有這等威儀風範,但也僅是片刻,她便一笑而過,未再注重,僅是媚笑道:“扶玉姑娘不必客氣。”

嗓音一落,她慢騰騰伸手,在袖中掏了片刻,隨即掏出一直褐色瓷瓶朝長玥遞來。

長玥淡漠伸手去接,待瓷瓶落於掌心,卻覺這瓷瓶冷涼如霜。

“這是玉清膏,有舒筋消腫之效。扶玉姑娘若是每晚用這玉清膏敷臉,幾日後,麵上的紅腫應該便能消卻了。”流蘇出了聲。

長玥淡漠點頭,並未言話。

正這時,不遠處那妖異之人懶散出了聲,“流蘇美人兒倒是心地善良,比之醉仙樓的頭牌明月,更顯善解人意。本宮倒是聽說,大昭京都各大風月樓子每年便有一度花魁大選,不知你們醉仙樓重新甄選花魁的日子是何時?”

流蘇神色驀地一動,麵上笑容更是燦然魅惑,那雙修長的桃花眼,都快彎成了一條線。

她邁著蓮步,身姿婀娜的朝那妖異之人緩緩行去,待站定在那妖異之人麵前,那一身雪白的男子卻是突然伸了手,如邪如痞的伸手攬她入懷,並順勢垂鼻聞了聞她的發,調笑魅道:“美人兒好香。”

流蘇更是笑得燦然,整個人都全數貼在他身上,柔道:“公子怎突然提及醉仙樓篩選花魁之日了?”

妖異之人答得直白,“醉仙樓花魁明月,無論是美貌還是溫柔,皆不及流蘇美人兒,是以這醉仙樓的花魁,便該換人。”

流蘇故作訝然,但也僅是片刻,她那雙桃花眼內積攢了幾許委屈,濃烈溫柔得似要滴出來。

“流蘇怎及明月姐姐的溫柔與風情。再者,當選醉仙樓花魁,是需恩客砸銀子的。明月姐姐有惠王爺撐腰,而流蘇卻無人扶持,是以醉仙樓花魁,自是輪不到流蘇,而流蘇,也不盼那位置,畢竟,流蘇有自知之明,又有公子這樣的恩客體恤,流蘇便已知足,那花魁位置,不得也罷。”

妖異之人勾唇而笑,異色的瞳孔在她麵上流轉,“如此瞧來,看來那大昭惠王著實心細那明月了,甚至不惜砸重金為她奪得花魁之位,更讓其不接客,安安穩穩的金屋藏嬌,將那明月寄養在這醉仙樓,嗬,隻不過,既是這般心係明月,那惠王卻又不將他那王妃休了,反倒是將心愛之人寄養在醉仙樓,倒也非男人所為。本宮倒是覺得,若那惠王將他那王妃休棄,光明正大迎明月入府,縱是轟動京都,但也是真男人之為。”

流蘇愣了愣,大抵是未料這妖異之人心思竟是這般的大膽。

她默了片刻,緩道:“惠王爺的確心係明月姐姐,隻是他那王妃乃當今公主,休不得。”說著,麵色稍稍謹慎半許,“流蘇知公子心善,確為真性情,隻是惠王爺在這京都城內官大權重,公子還是謹慎言語,免得落人話柄。”

妖異之人懶散而笑,麵色並未半分的變化,反倒是那雙異色的瞳孔越發的笑得魅然邪肆,盎然興味,“既是心係風月女子,又何敢不承認?本宮倒也聽過那惠王名聲,隻不過他此舉,倒也令本宮心感鄙夷呢。”

鄙夷?

流蘇神色驀地一顫,這回卻是嚇得不輕。

她忙道:“公子,此處人多,小心說話為妙。”

妖異之人笑笑,體貼道:“既是流蘇美人兒都這般說了,本宮自然收斂。隻是,美人兒還未回答你們醉仙樓甄選花魁之日是何時?”

話題再度繞了回來,流蘇麵上的謹慎與驚嚇之色也逐漸笑卻不少。

“醉仙樓每年的甄選花魁之日與各大樓子的日子一樣,而今已是臘月中旬,待再過七日,便是甄選花魁之日了。且到時候,一旦各大樓子甄選出自家花魁了,依照慣例,還會將各大花魁集中在一起比試,選出整個京都城內的花魁之首。”流蘇嬌柔而道。

“是嗎?”妖異之人興味盎然的懶散緩問,說著,嗓音稍稍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七日,倒也不久。待那時,本宮倒要親自會會那惠王,看看究竟是他有本事將他心儀的明月碰上花魁之位,還是本宮有本事將流蘇美人兒捧上去。”

他點名道姓的說出了流蘇的名字,流蘇神色頓時欣喜若狂,但又似是覺得此番狂喜的反應不妥,她忙垂眸下來,強行按捺心神一番,柔柔緩道:“流蘇鄙陋,豈能得公子這般賞識。”

她嗓音柔得出奇,身子越發的朝那妖異之人身上貼著。

而那妖異之人,也顯然受用,摟在流蘇腰間的手緊了緊,明之昭昭的在流蘇額頭印下一吻,邪肆張揚道:“本宮若喜歡一人,自是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所謂的金屋藏嬌,藏著掖著,本宮倒是做不出來,嗬。”

嗓音一落,他便摟著流蘇轉身往前,奈何在轉身的刹那,他那雙邪肆魅然的異色瞳孔,卻興味盎然的朝長玥掃了一眼。

冷風浮動,涼意浮生。

長玥僵立在原地,一身花衣,滿麵紅腫,頻頻惹得周遭遊人打量。

周遭之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雖各異,但卻統一帶著幾許鄙夷與驚愕。

貌醜,衣醜,加之方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那妖異之人倒掛在樹上,是以今日無疑是出了大糗,轟動一時。

隻奈何,縱是周圍人皆鄙夷朝她望著,長玥卻覺這些人的目光,並無心底蕭意之那三字來得鋒利。

蕭意之金屋藏嬌,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曾想過的時,遙想曾經,純然而喜,投入所有的精力去愛,到頭老,家毀人亡,而那被她心心戀戀的人,不僅在她死時娶了反賊晏親王的女兒,更還在風月樓子裡金屋藏嬌,甚至不惜重金將那風月妓子捧為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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