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應勾而上(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5752 字 9個月前

他斜眼瞅她,興致似是大好,慢悠悠的問:“如此說來,扶玉美人兒倒像是不願本宮與那金縷美人兒接觸了。你且與本宮說說,你如此反對,究竟是怕本宮將爪牙伸向那金縷,是以才如此言說,以保她周全,還是,不喜本宮對其她女人心有好感,是以親昵貼切得讓你……吃醋?”

他最後二字,著實令長玥雷了一番,但若是當真有幾分尋常心智之人,定也不會對此際的她說出這些字眼來。

這男女之情,早從她身上全然剝離,而今滿心鮮血淋漓的她,早已對男女之情全然的排斥與疏遠,如此,又何來的吃醋一說?

這妖異之人的話,雖讓她心生嘲諷,但細細思來,卻也不難發覺他言語中的調侃與戲謔。

也是了,這般不可一世之人,諸事皆掌握於心,無論對待誰,皆可隨意的戲弄與調侃,隻是正是他這般插科打諢,懶散不定的言行,卻因捉摸不定,而讓她心生戒備與不安,亦如對待那金縷,縱是她戒備金縷,處處防備,但也無那強大的內心看著金縷落入這妖異之人的手裡,更無法看著他將魔爪伸向金縷,肆意妄為。

心思至此,嘈雜起伏。

一時之間,麵上的平然之色也稍稍皸裂半許,增了幾分抑製不住的低沉與複雜。

待默了片刻,長玥才強行按捺心神,恭敬緩道:“先不論扶玉是否吃醋,隻言宮主風華如玉,那笨拙的金縷便也是配不上宮主的。”

他挑眼觀她,異色的瞳孔內夾雜著幾分不曾掩飾的興味,隨即薄唇一啟,懶散道:“扶玉美人兒心思,旁人不知,但本宮倒也是清楚的,嗬,在本宮麵前,你又何必如此虛以逶迤,大費周章的委婉而言?你若是當真想救那金縷,今夜,你便為本宮侍寢,如何?”

長玥麵色不改,恭敬緩道:“扶玉每夜皆在為宮主侍寢。”

他勾唇而笑,意味深長的道:“你欲救金縷,善心不改,那自是要付出代價的。再者,本宮所言的侍寢,可非你尋常侍寢,而是,褪了衣裙,與本宮春宵爛漫,如何?”

長玥終歸是皺了眉,思緒翻轉中,驟然間憶起那夜被他壓在榻上之事。

曾記得那夜,二人極為貼近,她甚至都能聞得他身上的氣息,然而那般接觸,卻令她渾身僵然,滿心的驚跳與震顫。

她不喜那般靜距離的接觸,便是以前與蕭意之兩情相悅時,她都不曾與他那樣,更何況是這鬼魅如妖之人。

“宮主並非強人所難之人,是以……”扶玉僵然沉默,待片刻後,才低沉恭敬的出聲,奈何後話並未道出,妖異之人則是輕笑打斷,“本宮自然不會強人所難,但若是扶玉美人兒不願,本宮尋那金縷便是。”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繼續道:“本宮早與扶玉美人兒說過,這世上,誰人皆不可信,唯獨信自己。而世上最不值錢的,也便是善心。扶玉美人兒記不住,便該罰,而扶玉美人兒抗拒甚至抵觸本宮,便,更該罰。”

柔膩膩的嗓音,風情萬種,然而言語之中,卻處處透露興味與戲謔之意。

長玥心下再度一沉,卻是突然了然過來。

自打昨夜談話,這妖異之人便有意懷疑金縷,方才怕是再度有意提及,欲圖動手,不料她再度摻和進來,欲圖救得金縷,是以,這善心一動,便也惹得這妖異之人心中不快了,從而,便變著花樣的想要整蠱她罷了。

心思至此,待片刻後,本是起伏緊然的內心,竟也逐漸的平息。

隨後,長玥強行按捺心神一番,終歸是再度抬眸朝他望來,恭敬緩道:“金縷若是當真有異,自也不勞宮主動手,扶玉自會親自動手。”

他輕笑一聲,異色的瞳孔意味深長的在她麵上流轉,嗓音一挑,“那侍寢之事?”

長玥垂眸,並未言話。

他嗓音一挑,裝模作樣的不悅道:“看來扶玉美人兒仍是嫌棄本宮呢。如此一來,這男女方麵的事,柔媚勾人亦或是圓滑之氣,本宮倒是得找人好生與你練練了。若是不然,待得關鍵時刻,扶玉美人兒豈不是壞本宮之事。”

他嗓音懶散,興味盎然,然而卻是話中有話,甚至略帶幾分令人心頭發寒的算計。

長玥心頭卻微微發緊,戒備之感油然而生。

妖異之人這話,怕是絕非簡單了,這男女之事也要找人與她練練,而非教她,如此不用多猜都知,這人定是要為她找個男人來練了。再者,他口中雖說的壞他之事是何意?

難不成他不久後對她還有一重算計,甚至於,是關於男女之事方麵的算計?

思緒至此,濃烈的複雜之感在心底層層起伏。

待半晌後,長玥才稍稍忍住心神,極為低沉的改口道:“宮主若是不棄,扶玉今夜,侍寢便是。但,扶玉有個條件。”

他似是聽了笑話,頓時輕笑出聲,甚至半晌才止住,而後邪肆柔膩的朝長玥問:“難得扶玉美人兒答應得這般痛快,不過,本宮曆來不喜與人談條件,便是扶玉美人兒,也不可呢。”

長玥心下再度冷沉,無奈與戒備之感層層起伏。

妖異之人僅是勾唇輕笑,意味深長的掃她幾眼,卻是並未言話,反倒是慢悠悠的垂眸下來,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執上了筷子,懶散就食。

天寒地凍,冬日的白晝極短,待黃昏剛過,妖異之人剛用膳完畢,窗外天色便已是全數黑了下來。

殿內四處,已是點了燭台,而殿外之處,則零星的點上了昏黃宮燈。

周遭氣氛寂寂,沉然無聲,隱約之中,透著幾分壓抑之感。

待金縷幾人入得殿中.將晚膳撤走後,妖異之人便提議再度對弈。

隻要不是侍寢,這人讓她與他對弈,長玥自是樂意。

奈何,對弈剛過兩局,那雕窗之外,冷風縷縷,周遭樹枝搖曳的簌簌聲也是不絕於耳,然而,一道清然的簫聲卻破空而來,委婉悠揚之中,卻給人一種致命的悅然與熟悉。

長玥神色驀地一沉,手中的棋子,也是微微僵住。

妖異之人則是抬眸朝她掃了一眼,勾唇而笑,“夜半吹.簫,倒是擾人清靜。”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隻不過,這簫聲婉轉悅耳,技藝了得,扶玉美人兒可知是何人吹的簫?”

長玥垂眸,思緒翻轉,內心深處,則已是冷冽一片。

這簫聲熟悉至極,她豈會不知是何人所吹!遙想以前撫琴於桃花樹下,蕭意之吹.簫附和,一時之間,琴瑟相合,郎才女貌,卻也是宮中佳話。

而今,情誼不再,琴瑟相合也早已不再,但那蕭意之,夜色深沉,卻在獨奏她最是喜歡之曲,如此,他是何意?又似想撩.撥什麼?

再者,憑這簫聲所出之地,定也是離這偏殿不遠,如此,那蕭意之當真從離開這偏殿之時,便已在這拜月宮的閣樓等候,直至此際也不曾離開?甚至於,還以簫而來,妄圖,提醒她他還在閣樓等人,從而讓她過去見他?

越想,越覺冷嘲陣陣,咋舌冷冽。

蕭意之那等心狠無情之人,竟也會如此等候,甚至還不惜以簫聲而來,略添風月,隻不過啊,她早已不是以前的慕容長玥了,更不會聽得他吹.簫,便心思浮動,忍不住奔過去見他了。

“本宮之言,扶玉美人兒可是聽著了?”正這時,妖異之人再度懶散而言,卻是並無怒意。

長玥這才回神過來,略微點頭後,便低沉恭敬的道:“此簫聲是蕭意之所奏,倒也著實夜裡擾人。”

妖異之人修長的眼角稍稍一挑,輕笑一聲,“夜來簫聲,不是在寂寞,便是要勾人。”

說著,嗓音一挑,“扶玉美人兒,且將琴拿過來,大昭惠王既是要勾人,本宮,便應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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