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冷眼觀他,“宮主想要扶玉如何應對?”
他勾唇而笑,反倒是懶散柔魅的道:“怎突然又問起本宮來了。你要如何對那太子瑢,自是你的事。再者,本宮如今,也不過是要聽你心底的想法罷了,再者,本宮也乃明理之人,對你也從不曾威脅壓迫,是以,本宮自然也不會逼迫你在明日便對那太子瑢動手才是呢。”
他嗓音柔魅,懶散至極,然而卻也是話中有話,意味明確。
不用多想,也知這人自是想要她明日便對那太子瑢就動手了。
隻不過,彆說她不曾真正想殺了太子瑢,便是有心殺他,自也不能再明日便動手得逞。畢竟,那太子瑢也非懦弱愚昧之輩,那人深不可測,若要殺他,豈會輕而易舉。
心思至此,長玥麻木冷冽的觀他,陰沉而道:“宮主既是明理大方,扶玉,自也不會辜負宮主才是。若是明日真得了適當機會,扶玉自會要其性命,但若是未尋著合適機會,這刺殺之事怕是得緩一緩。”
他輕笑一聲,對她這話倒是不以為意,隻道:“隻要扶玉美人兒有心殺他便成。畢竟,若要與太子瑢為伍,並非一條走得通的路呢。與其要和那太子瑢與虎謀皮,還不如繼續呆在本宮身邊,無論如何,本宮自也不會危你性命才是。”
柔魅的嗓音,坦然的話語,雖腔調邪肆懶散,但話語內容卻處處彰顯臉厚之性。
這妖異之人,著實是太過自傲自戀,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非常人能及。
長玥靜靠在他身上,兀自沉默,思緒浮動冷嗤之中,已是不願再與他虛以逶迤。
待默了片刻後,她才麻木出聲轉了話題,“宮主今夜之話,扶玉皆記了下來。如今,扶玉可否休息了?”
他如常邪肆的輕笑一聲,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待片刻,他麵容一垂,下顎一低,那雙涼薄的唇瓣頓時觸上了長玥的耳郭,隨即,酥然魅惑的朝長玥的耳郭輕吐熱氣,柔膩膩的道:“今日凶了扶玉美人兒,倒是委屈你了。”
長玥滿心麻木,身子骨也冷冽僵硬,並不言話。
待嗓音一落,他的臉才稍稍與長玥拉開距離,媚笑的繼續道:“今兒太子瑢買的那些東西,皆不過是街頭偽劣之物罷了,扶玉美人兒不瞧也罷,待得明日,本宮再送扶玉美人兒一件稀世珍寶,那珍寶,世上難得,那太子瑢便是將整個長安巷的東西買來,都及不上它一半的價值。”
長玥瞳孔微微一縮,仍未言話。周遭燭火也微微搖曳,光影隱約而顫之中,倒也襯得長玥的瞳孔略顯明滅不定。
此際,她倒是有些看不透這妖異之人了。他方才還對她百般威脅,而今,倒是要送她貴重之物了,他如此之舉,可是意打她一拳,而後再給她一顆糖,以圖寬慰她涼薄之心?
這等小兒之舉,用在尋常之人身上許是能奏效,但用在她身上,倒是的確用錯了地方。
這妖異之人滿腹算計,但偶爾之舉,卻也如小兒之為,漏洞百出。
長玥沉默著,心如明鏡。
待片刻,她冷沉無波的出聲道:“多謝。”
短促的二字,並未帶任何情感,無波無瀾之中,深沉麻木得森冷幽遠,奈何這妖異之人倒是不曾將她這滿身疏離之意瞧在眼裡,反倒是唇瓣再度朝他耳郭湊來,邪肆慢悠的興味道:“扶玉美人兒若是當真要謝本宮,正好今夜未燃暖爐,想來也是被衾凉寒,不若,你為本宮侍寢如何?”
這話一落,他已是柔魅而笑,隨即稍稍抬頭拉開與長玥的距離,那雙異色柔魅的瞳孔也靜靜朝長玥落來。
他這話略顯露骨,然而長玥卻已是習慣,此時此際,縱是聽得侍寢二字,心下深處也無半許的漣漪起伏。
她冷沉麻木的迎上他的視線,並未耽擱太久,僅是片刻,便已是麻木出聲,“宮主要扶玉侍寢,扶玉,自是不可拒絕。”
這話一出,再度如上次一般,乾脆麻木的道:“宮主且先去榻上坐好,待扶玉起身後,再過來為宮主褪靴褪衣。”
他瞳孔之中略微浮出半抹滿意之色,眼角也稍稍一挑,邪肆柔魅的道:“本宮今兒凶了扶玉美人兒,這褪靴褪衣之事,本宮來做便是。”
這話一落,未待長玥反應,他長臂一伸,已是極為乾脆卻又有力的將長玥抱著站了起來。
長玥瞳孔驟然一縮,袖中的手當即緊握成拳,但心下卻極是鎮定,不曾真正出拳猛擊他的心口。
她整個人僵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她前行。
途中,他似是察覺到了她渾身的緊繃,反倒是柔魅而笑,“又非初次侍寢,扶玉美人兒何必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