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笑的嗓音稍稍一出,待尾音剛落,他懶散的輕笑一聲,繼續微挑著嗓子調侃道:“既是答應要為本宮侍寢,扶玉美人兒便是再不願,都得好生忍著呢。那靈禦宮之中,美人無數,誰人不是盼著本宮臨幸,但如今本宮隻抱你一人,憐你一人,這份兒殊榮落在你頭上,扶玉美人兒便是做不到花瑟那般如蛇纏人,但也該是傾慕親昵才是,你說呢,嗯?”
“花瑟姑娘對宮主溫和親昵,是因傾慕宮主,甚至愛宮主。而扶玉無心無情,宮主是要讓扶玉也如花瑟那般愛上宮主?倘若真愛,扶玉拿什麼心來愛?是扶玉身子內的這枚千瘡百孔的心?”長玥陰沉冷道。
這話剛落,妖異之人已是抱著她靠近了榻變,而後微微彎身而下,將她平穩放在了榻上。
長玥穩住身形,兀自而坐,抬眸冷眼凝他。
此際,他正背光而逆,身材修條至極,再加之一襲白袍,墨發披散,頗有幾分羽化登仙的清潤之意,奈何,待視線稍稍上移凝向他的眼,便見那雙異色的瞳孔內一片邪魅悠長,狹然之中,無端給人一種無法言道的盎然興味。
是的,興味,如狼見了獵物般的興味,甚至強勢。
僅是片刻,他便勾唇而笑,意味深長的出了聲,“千瘡百孔的心,自是能愛。本宮自詡一表人才,風華不淺,再加之多金多財,如本宮這般人物,世上少有,扶玉美人兒若是傾慕本宮,對你而言也百利而無一害。”
長玥瞳孔微縮,心下深處,終歸是再生嗤冷。
這人著實是好生臉厚,方才還勢必要她性命,將她丟翻在地,此際竟又要讓她傾慕於他了。
那太子瑢雖是深沉無底,但情緒也不會如這妖異之人反複無常。
不得不說,而今她夾在這二人之間求生存,無論極為艱難。
思緒至此,一時,連帶心神都略微嘈雜開來。
待默了片刻後,長玥終於是按捺心神一番,陰沉冷冽的將話題挪了回來,“傾慕二字,靠的便是自願與心動。倘若是心都不動,何能傾慕。再者,宮主也說靈禦宮美人無數,爭相傾慕宮主的人也是比比皆是,想來缺了長玥一人,對宮主而言也無傷大雅。”
說著,見他神色微動,唇瓣一啟,又要懶散言話,長玥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先他一步繼續出聲,“此際夜深,宮主的確該就寢了。”
他唇瓣動了動,噎了後話,瞳孔內的邪肆笑容卻是不變分毫,待片刻後,他才慢悠悠的道:“本宮本還想與扶玉美人兒多聊一會兒,奈何扶玉美人兒對侍寢之事已是急不可耐,如此,既是美人兒有心,本宮,自然得成全才是。”
這話一落,他修長的指尖微緩緩的朝長玥探來。
長玥陰沉觀他,一動不動。
片刻,他那涼薄的指尖便已是觸及上了長玥的唇,隨即稍稍擦幾下,待收回手去時,本是修長白皙的指尖卻已是沾上了長玥唇瓣上留著的血跡。
長玥冷眼凝他,不再言話,也仍舊是一動不動,本以為這妖異之人為她擦拭了唇瓣血跡後,便會自行褪靴褪衣,奈何她全然未料,待他用錦帕擦了擦指尖後,他便再度伸手而來,竟是破天荒的為她褪了靴,甚至還褪了衣袍。
整個過程,長玥一言不發,他麵上興味依舊,隻是待將長玥的外裙褪下之後,他那修長的手指再度觸上了長玥裡衣的衣帶。
瞬時,他指尖稍稍用力,長玥衣帶一落,刹那間,他本是盎然興味的神色也幾不可察的緊了一下。
眼看裡衣便要被他掀開,長玥冷冽麻木的瞳孔終於變色幾許,則是刹那,她指尖一動,驀地捉住了他的手。
兩手一觸,長玥便猛然用力捏緊,他則是眼角稍稍一挑,最後則是邪肆而笑,笑得不輕。
“還以為扶玉美人兒心中除了仇恨與冷冽之外,再不會將任何外物放於眼裡,卻是不料,扶玉美人兒雖有定力,但定力仍是不夠呢,本宮不過是褪你衣裙,你便坐不住了呢。”他嗤笑出聲,語氣調侃十足。
“宮主有意戲弄扶玉,若是扶玉仍無半點反應,豈不是越發懦弱,全然達不到宮主期望的強大?”說著,話鋒一轉,“宮主若是未有彆的吩咐,扶玉便先在被褥中先行就寢了。”
這話一落,長玥僅是冷眼朝他掃了一眼,隨即便垂眸下來,不再觀望他的反應,而後極為自然的稍稍挪動身子,伸手掀開被褥便要躺進去,不料正這時,胳膊再度被人拉住,隨即,妖異之人那柔魅無方的嗓音再度意味深長的揚來,“若說,本宮方才褪你衣裙,並非在戲弄於你,而是,憑心而為,的確想讓你真正侍寢呢?”
他嗓音柔魅,卻無端的增了半分不容易被人察覺的複雜。
長玥神色微動,心下也驟然一沉,待片刻,她轉眸一望,陰森的目光與他那雙略微深沉認真的瞳孔對視半許,森然出聲,“宮主這話何意?”
他並未立即言話,依舊仔細的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