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失手輕敵(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4235 字 9個月前

瞬時,他眼皮一掀,順勢露出了他那雙黑瞳,隻奈何,他那雙黑瞳無波無瀾,疲憊虛弱,隻是在目光掃到長玥時,那死沉般無力的目光才微微一動,極為難得的卷出了半分波瀾,然而卻又在轉瞬間,她眸中波瀾瞬時熄滅,再度徹底演變成了一片無力與空然。

這樣的蕭意之,無疑是頹然無力,豈有常日的半分朗俊與溫潤。

“你來了。”片刻,他略微乾裂發白的唇瓣微微一動,出了聲,奈何,嗓音嘶啞厚重,似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才一兩日不見,這蕭意之,便已成這幅模樣了,倒也諷刺。報應來得太快,甚至快得連她都略微詫異,隻不過奇怪的是,心底深處除了湧動著幾許複雜與釋然之外,卻是無半分即將報仇的狂喜之意。

或許是,滿身瘡痍,整個人早已無溫無情,是以,再麵對這垂死掙紮的蕭意之,竟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致與狂喜來。

她冷眼陰沉的望他,並不言話。森然的瞳孔,也靜靜落在他麵上,無波無瀾的觀望打量。

半晌,待屋外風聲更烈時,她這才極為難得的勾唇而笑,森然冷冽的出了聲,“王爺幾番差人入宮邀扶玉前來觀望王爺是如何死的,扶玉,豈能不來。”

蕭意之疲憊無力的目光再度顫了半分,卻是片刻,瞳孔之中再度恢複如常。

他突然垂眸下來,似是有些累了,連帶語氣都變得越發的嘶啞低沉,“你如今來意,除了看我如何亡,便彆無其他了?”

他嗓音極為低沉,頹然之中,似冷似嘲,然而更多的卻是複雜,是無力,亦如山間崩塌一般,那種語氣,無力至極,卻又狼狽不堪,難以排遣。

長玥冷眼凝他,瞳孔分毫不動,隨即唇瓣一動,森然直白的道:“除了要看王爺如何死,其他的,自是要親手手刃王爺。”

這話剛落,他突然深呼吸了一口,卻是片刻,竟猝不及防般猛然咳嗽起來。

他咳得極為厲害,撕心裂肺一般,眼角之間,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其它,竟突然湧出了半許濕潤水霧之意。

正這時,門外突然有擔憂的嗓音響起,“王爺,可要讓劉大夫進來?”

蕭意之強行壓製咳嗽,麵朝不遠處的屋門而道:“不必。”

短促的兩字剛落,他臉頰已是憋得通紅,隨即再度忍不住強烈的咳嗽起來,難以止住。

長玥冷眼凝他,一言不發,然而見他咳得久了,冷冽的心底深處,也終於是漫出了幾分不耐煩。

“王爺若是用咳嗽來拖延時辰,便莫怪長玥此際便朝你動手了。”僅是片刻,長玥陰森冷冽的出了聲。

這話,她說得極為緩慢,森然無情,甚至字字句句,都像是沉寂太久之後的釋放,甚至釋然。

自打家破人亡之後,她有多久不曾像現在這般釋然了,隻奈何,即便大仇可報,仇人可殺,但此時此際,心下終歸無半分喜意。

不得不說,縱是如今殺了這蕭意之,也換不回她父皇母後的性命,更換不回那日無辜被屠的滿宮之人,甚至,也隻會讓她一命在手,越發的癲狂,甚至嗜血罷了。

家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是以這蕭意之,她又如何能讓他安然而亡?

越想,越覺思緒暴躁,心緒上湧。

待片刻,她袖中的手微微而動,掌心也緩緩運了氣,正待她目光一狠,正要朝他手起掌落時,蕭意之終於是努力的止了咳嗽,抬眼望她,頹然絕望的朝她問:“你便是這般恨我?甚至恨不得親手殺我?”

說著,似是用儘全身力道,似愁似哀的道:“玥兒,你對我蕭意之,再無半分情誼了?”

一句‘玥兒’,哀涼十足,卻也令周遭氣氛再度冰寒涼薄。

長玥瞳孔驟然一縮,手指一動,瞬時緊緊扣住了他的喉嚨。

他靜靜觀她,目光卻是哀涼平靜,瞳孔之中也無半分的訝異與慌亂,他僅是極為靜默的望著長玥,滿眼的蒼然與哀涼,不惱怒,不掙紮,僅是極為努力的道:“若你因那次宮變之事恨我,我還可當著你的麵解釋。但若是,你對我的情誼已無,愛意不存,如此,便是我解釋了,你也不會……再愛我。”

說著,嗓音越發吃力,但語氣也越發堅定,“玥兒,你對我,全然不愛了?”

這話一落,他薄唇一閉,蒼涼的目光緊緊的鎖著長玥,似要執意等她言話。

長玥麵色不變,目光冷冽而又麻木,她毫不避諱的迎上他的瞳孔,指尖也越發用力,似瘋似魔般的陰沉道:“以前那慕容長玥,早已撞死牢牆,王爺便是再想她念她,她也不會再愛意滿麵的站在你麵前。倘若是,王爺喚我玥兒,想以此亂我心智,王爺之計,怕是難以得逞!我非那慕容長玥,而是,無心無情,不死不活的妖魔之人罷了。而今,你既是將死之人,性命本是殆儘,不若,我再幫你一把,讓你,咽氣。”

這話一落,長玥手指再度用力,蕭意之仍是毫無掙紮,絕望蒼涼的望她。

此際的他,不知是否是傷痛纏身,亦或是被長玥挾持,目光蒼涼至極,整個人也極為難得的顯得頹廢脆弱,甚至於,他那雙黑瞳之中,竟再度積攢了淚意,泛了脆弱頹然般的水霧。

長玥盯得心煩氣躁,連帶落在他麵上的目光都越發躁動,片刻後,她忍不住垂了眸,避開了他那雙深沉泛淚的眼。

她的手一點一點的加重力道,她讓到這蕭意之痛苦掙紮而亡,想扭曲般的讓他受儘折磨而慘死,奈何,此番見得他瞳孔泛淚,暴躁一起,終歸是再度陡然加重了力道,竟想迫不及待的擰斷他的脖子,從而不願再多盯一眼他那滿身濃烈的脆弱與絕望。

她該是高興的,欣慰的才是!這蕭意之落在她手裡,親手被她所殺,她如何不該高興,不該癲狂而悅。

隻奈何,此番殺人,卻終歸不若心底想象的那般狂喜與癲狂,也許,她終歸是不適合殺人,不適合滿手沾血,更不適合,目睹這妖異之人再度假仁假義的在她麵前裝可憐。

亦如,曾經風華絕代的公子,權勢在握,溫潤無限,而今,褪下了溫潤那層外袍,突然變得蒼涼頹然,這種巨變展露在她眼前,隻會讓她冷嗤,甚至不慣。

思緒延綿,狂躁四起,刹那之間,腦海竟有無數的感覺與念頭閃過。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