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聞不問(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5906 字 9個月前

長玥顫了身形,唇齒不自覺的緊咬,堅持上藥,待終於一切完畢後,她略微費力的裹好衣裙,而後極緩極緩的行至軟榻,忍不住癱然而坐,緊閉著眼開始休息。

待半刻時辰過去,身上烈然的清涼感終於是消退不少,連帶渾身傷口的疼痛,竟也詭異的減弱。

長玥終於是睜開了眼,滿目的冷冽清明,然而額頭之上,卻稍稍覆蓋了一層薄汗。

“姑娘,午膳已是備好,此際可要送進來了?”正這時,那雕花門外突然揚來了恭敬之聲。

長玥下意識的轉眸而望,神色微動,冷沉出聲,“送進來。”

這話剛落,不遠處的屋門輕輕被推開,而後,一名衣著黑袍的侍衛緩步而入,極其乾脆的將手中托盤上的菜肴放在桌上後,便靜立在桌旁,兀自垂眸,朝長玥恭敬道;“殿下方才,差屬下給姑娘帶句話,因殿下突有急事要處理,是以今日不能來陪姑娘一起用膳了,望姑娘諒解。”

長玥神色並無太大變化,大抵是不曾太過在意太子瑢的陪伴,是以,此際聞得他不過來陪她用午膳了,心底也並無太大.波瀾。

“殿下既是有急事,不來自是尚可。”長玥默了片刻,低沉無波的出了聲。

說著,神色微微一抬,朝那立在圓桌旁的侍衛掃去,繼續冷道:“替我給殿下帶句話,就說,扶玉這裡,可自行照顧,無需殿下陪伴與費心。殿下隻管去忙他的事便好,不必顧及於我。”

侍衛並未多言,僅是恭敬點了頭,眼見長玥並無彆的吩咐,他便開始出聲告辭,而後略微乾脆的轉身出了屋門。

直至那侍衛在外將屋門合上,長玥才稍稍回眸過來,默了片刻,而後才緩緩起了身,朝不遠處的圓桌行去。

此番侍衛送來的菜肴,三菜一湯,皆采用尋常食材,不曾用上名貴材料,甚至於,菜肴的賣相也是尋常至極,乍然觀望,便覺毫不精致,甚至於,與尋常人家做的家常菜肴無異。

這些菜肴,想來自然不是太子瑢尋常所用的菜肴才是。無論如何,一國太子,吃食定然講究,又豈會如這幾盤菜這般簡單至極,甚至連食材都是一些青菜蘿卜?

思緒至此,心下深處,也逐漸起了半分冷諷。

倒也不是她覺得這些菜肴不合她胃口,倒是覺得太子瑢今日是故意在她麵前說讓後廚按照他尋常口味來製作膳食,看似在給足了她麵子,實則,送來的膳食卻是簡單如此,或許是在給她一個變相的下馬威。

越想,越覺心思冷冽。

長玥默了片刻,才強行按捺心神一番,開始坐下用膳。

屋內氣氛,沉寂而又安謐。

卻是不久,船身突然略微猛然的搖晃了一下,倉促之間,長玥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圓桌緣邊,才看看穩住身形。

她眉頭驀地一蹙,瞳孔也驟然一縮,渾身上下,也瞬時增了戒備之意。

隻奈何,這般搖晃感,卻僅有一下,待船身搖了一下後,船雖是安穩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道重物落水聲。

那聲音極大,猶如大物落水,非同尋常。

長玥眉頭皺得更甚,驀然起身,正要乾脆踏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時,不料足下還未來得及動作,門外已是傳來了一道平靜至極的嗓音,“屬下特意來報,方才船底突然觸到了暗礁,猛然顛簸了一下,幸得那暗礁僅是一塊大石,僅是磕了一下船身,並無大礙,屬下擔憂扶玉姑娘受驚,是以特來稟報。”

船觸了暗礁?

長玥神色微動,足下也應聲而停,待站定在原地默了片刻後,她才稍稍斂神一番,朝不遠處的屋門冷沉出聲道:“知曉了,多謝提醒。”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我已用膳完畢,桌上這些碗盤,有勞差人進來收走了。”

這話剛落,外麵侍衛當即恭敬道:“姑娘既是用膳完畢,屬下這便進來收拾碗盤。”

那侍衛動作乾脆,嗓音落下後,他便輕推開了門,而後快步入屋,動作極為麻利的收拾了碗盤。

眼見他就要踏出屋門,長玥神色微沉,再度出聲,“不知,太子殿下此際在做何?”

侍衛應聲而停下,回頭朝長玥恭敬道:“殿下仍在屋中處理要事,扶玉姑娘可是尋殿下有事?若有事的話,屬下這便去給殿下帶句話。”

長玥瞳孔微縮,淡道:“不必了,我僅是問問罷了,你無需通報。”

侍衛恭敬點頭,而後轉頭過去,再度乾脆的緩步往前,待出屋之後,他已是速手關門,腳步聲也迅然遠離。

大抵是昨夜與今早都拚死折騰,是以此番終於閒下,有無太子瑢打擾,長玥在軟榻上坐了一會兒後,便緩步至不遠處的床榻旁,褪了外袍便獨自安眠。

榻上被褥,似是皆為嶄新,極為保暖,柔軟適度。

長玥不自覺的裹了裹被子,合了雙眸,待心神全數鬆下後,全身上下,竟莫名覺得厚重與疲憊,而後不出半刻,竟已全數昏睡過去。

這一覺,長玥睡得極久極久,不止將整個下午睡了過去,甚至於,還將整個夜裡都睡了過去。

待長玥醒來時,天空已是大明,時辰,已是次日晌午。

待起身稍稍活動後,長玥青絲全然披散在後背,而後踏步而來,打開了屋門。

這時,屋門兩側,卻正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站定守候。

眼見長玥開門,二人皆迅速朝長玥掃了一眼,隨後其中一人恭敬緩道:“扶玉姑娘終於是醒來了,此際後廚一直為姑娘備著膳食的,姑娘此際可是要用膳了?”

長玥淡漠應了一聲,也不多言,待嗓音落下,正要踏步而出,兩名侍衛麵色頓時變了幾許,其中一人忙道:“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他剛毅的嗓音略顯急促,令人乍然而聞間,倒是覺得莫名怪異。

長玥駐了足,冷冽的目光再度朝出聲的侍衛落來,還未待她瞧清這侍衛眼中神情,他已是恰到好處的垂了眸,徹底避開了長玥視線。

長玥神色微動,深眼朝他凝了幾眼,待默了片刻,才低沉道:“睡了太久,此際想在船上甲板活動一下,再順便吹吹風,清清神智,怎麼,難道不妥?”

那侍衛忙搖搖頭,恭敬道:“不是。隻是殿下吩咐屬下等定要照顧好扶玉姑娘,是以,方才眼見扶玉姑娘踏步出門,心有著急,是以便問出了聲。”

長玥掃他兩眼,神色淡漠無溫,正要一言不發的緩步往前,然而心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足下也再度頓住,而後轉眸朝侍衛問:“昨下午與昨夜,皆被我全數睡了過去。這段時辰內,殿下可有喚過我?或是,殿下可有過來欲要看我?”

侍衛忙道:“不曾。”

是嗎?

長玥神色微動,眼角也微微一挑,繼續問:“殿下昨日與昨夜不曾喚過我,甚至,連今早都不曾喚過我?更不曾過來看我?”

憑那太子瑢這幾日對她的態度,無疑是端然溫和之中無形的附加著一種難以言道的糾纏。

如今倒好,不止是昨下午與昨夜,甚至連今早,那太子瑢都不曾差人來喚過她,更不曾來看過他,若說他不願打擾她休息,但至少吩咐了侍衛在她門外守著,想來自也會吩咐侍衛見得她醒來後便通知他一聲才是。

但實際上,太子瑢對她卻是不聞不問,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徹底沉默了下去,不得不說,不知是否是她多慮了,此際,她的確感覺這其中太過怪異。

思緒紛繁,心境,也突然開始變了幾許。

片刻,長玥已是斂神一番,低沉出聲,“我倒是又想了想,去大船甲板吹風,倒是寒涼,是以便不願再去了。隻是,如今我已許久不曾見過殿下了,此際醒來,無論如何,都該去拜見一番才是。”

這話剛落,她便見門旁的兩名侍衛再度稍稍變了臉色,她心底的疑慮與陰沉之感越發濃烈,繼續陰沉沉的出聲問:“不知,太子殿下此際在哪間屋內?可否有勞爾等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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