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瞳孔驟縮,麵色陰沉不堪,瞳孔之中的森然之色,也如地獄鬼火一般,嗜血,陰烈,而又殺氣騰騰。
內力也在眨眼間肆意上提,長玥手中的長劍也開始猛然而動。
層層糾纏之中,長玥獨身一人,縱是被層層圍裹攻擊,奈何一套流光劍依舊使得行雲流水,暢然霸氣。
僅是片刻功夫,周遭黑衣人已大多帶傷,滿地灑血。
長玥滿身殺氣,越打到後麵,整個人便魔怔一般,手中的長劍亦如走火入魔般殺得越發狂熱。
不遠處的管家早已是臉色驚變,而後被兩名小廝扶著離去。
奈何未待管家幾人走遠,長玥內力狂湧,拚力一擊,層層內力肆意而湧,片刻之間已是將周遭黑衣人們全數震倒。
一時間,黑衣人們紛紛倒地,悶.哼四起。不遠處那一燈如豆的燭台,也被震落,乍然,燭台落地,火苗一起,不遠處那條橫亙在房梁上的紗幔瞬時被點燃。
火光洶洶中,長玥已是殺得滿目通紅。
手中的長劍,血滴不止。
她開始踏了步,足下,不斷的踩著痛苦掙紮的黑衣人們的手腳一步步往前,猶如浴血之鬼一般,一步步的踏出了屋門。
屋外,路旁的燈籠微微搖曳,光影稀疏。
而那扶著管家朝前的小廝,大抵是嚇得太甚,足下已開始踉踉蹌蹌,待察覺長玥已是執劍出屋,他們驚得尖吼出聲,足下越發踉蹌,本是有心狂然而逃,奈何雙腿似灌了鉛,竟難以再朝前邁動一步。
管家怒不可遏,當即兩手一伸,猛然推開身旁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廝。
而後略微踉蹌的轉身,滿目怒意冷冽的盯著長玥,吼道:“妖女!你切莫忘了,此處乃雲蒼,且非你可隨意撒野的地盤!而今,你闖出如此禍事,還不自行了斷,以得全屍?若是不然,你是想與殿下為敵,與整個雲蒼為敵?”
管家嗓音極為冷冽,威儀十足,然而縱是身子不適,甚至也上了年紀,但麵對如此形勢,他卻不慌分毫,甚至渾身上下,也不曾透出半分緊張與畏懼。
長玥滿目血紅,渾身的暴虐與森然之氣,早已是抑製不住。
自打重生以來,被人設計坑害的次數太多,性子早已狂然大變,而今,這管家膽敢要她性命,她又怎能隨意放過他!怎能放過她!
思緒沸騰,殺意不止。
此際的她,更是暴怒狠毒,難以克製。
她一點一點的朝管家逼近,血紅的眼裡,除了殺氣,再無半分其餘之色。
待終於站定在管家麵前,冷風浮動,寒意刺骨之中,她嘴角莫名而彎,開始陰森冷笑,如鬼如魔般的冷笑。
管家臉色再度一變,眼見長玥逐漸朝他抬了長劍,他瞳孔內驟然滑過半分絕絕,而後驀然閉眼,怒然而道:“你要殺我,動手便是!若我亡了,能讓殿下疏離於你,也算是我,死得其所!”
長玥指尖驀然而動,手中滴血的長劍迅速抵在了管家脖子。
她陰烈而笑,而後唇瓣一啟,冷冽的嗓音,竟如地獄裡飄來的鬼語,索命駭人,“你豈能死得其所。我今夜,便先殺你,而後,再殺你的太子殿下!你們一個二個,不是算計於我,便是欲圖要我性命,如此,我又豈能讓你們繼續存活於世!”
管家驟然睜眼,驚天而怒。
長玥滿目血紅的凝他,森然而笑,手中的長劍再度一動,轉眼便要徹底削掉管家腦袋,奈何長劍剛入管家脖子半縷,鮮血刹那濺出之際,一隻石頭卻突然破空而來,刹那已是恰到好處的擊中了她的手腕。
瞬時,手腕猛然而劇痛,指尖也下意識的鬆動,未及反應,長玥手中長劍頓時落地,而麵前的管家,也被迅速騰空越來的人帶著朝後退了數十米。
一時之間,周遭,仿若凝固,靜止。
長玥手腕依舊疼痛劇烈,待垂眸一掃,便見石頭已是洞穿了整個手腕,鮮血肆意。
她似鬼似魔的淡盯著傷口,縱是疼痛劇烈,她也猶如麻木一般,麵無表情。
片刻,不遠處有溫潤平和的嗓音揚來,“扶管家回房休息,再讓徐大夫好生療傷診治。”
這話剛落,方才那兩名嚇得兩腿發軟的侍衛顫著應聲,不料還未踏步朝前,管家已是焦急悲戚的出了聲,“殿下,此女不可近,更不可留!您……”
這話未落,那溫潤的嗓音再度響起,“恩師放心,符築,心裡有數。”
管家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殿下長大了,凡事自有分寸,而今老奴說什麼,殿下對老奴意見,怕也有所分歧了。隻是望殿下相信老奴看人的眼光,這女子,性子執拗,陰狠無情,絕非善類。”
“恩師之言,符築記下了。隻是,此女,雖性子異然,但終歸是符築之友。”
“殿下……”
管家更為著急,後話未出,奈何那人已不願再聽,反倒是再度吩咐小廝將管家扶走。
小廝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上管家便急忙往前。
管家滿腹悲戚,歎息不止,直至被小廝們扶著走遠,才忍不住悲戚而吼,“殿下決定任何事,老奴皆支持,唯獨靠近此女之事,望殿下三思,三思!”
急促卻又悲戚的嗓音,似是夾雜了太多太多的無奈與無力。
奈何,片刻之後,冷風突然而來,肆意拂刮間,竟將那悲戚的嗓音全數刮散開去。
長玥靜立在原地,渾身陰沉。
待片刻後,她終於是抬了眸,滿是血紅的眼,冷沉沉的朝前方凝去,最後,落在了對麵那略微被光影掩埋的修條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