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縱是未能喪命,太子妃與鳳袍之人已是雙腿發軟,瞬時跌軟在地。
片刻,身後一道溫潤嚴謹的嗓音響起,“速扶皇後娘娘與太子妃回寢殿。”
呆成一團的宮奴們這才反應過來,雖是顫著嗓子恭聲領命,奈何個個雙腿皆有些發軟,踏步之間,竟也跌成一團,連走帶爬,竟是靠近不了太子妃與皇後二人。
長玥冷眼觀望,並無動作,那冷冽鬼魅的目光朝周遭軟成散沙一般的宮奴們掃了一眼,心下深處,嘲然四起。
“雲蒼的宮人,看來皆是些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之輩了。”長玥唇瓣微動,麻木出聲。
長鞭仍束在長玥腰身,不曾除卻,太子瑢的雙臂也依舊裹著長玥的身子,,一動不動。
待片刻,他開始平和解釋,“無論哪國的宮奴,皆過慣了平靜日子,何曾見過殺伐場麵?再者,姑娘方才將要行刺我母後與太子妃,如此舉措,無疑是激烈震撼,這些宮奴們見得自己主子性命受危,不曾嚇暈便已是大幸了。”
他語氣緩然,平和無波,看似無怒無惱,然而若是細聽,卻不難聽出其中夾雜的幾分複雜與沉重。
長玥勾唇冷笑,“雲蒼宮中的人,殿下自然會維護,我自然多說無疑。而今,既是殿下主動現身了,你我之間的帳,便也該好生算算了。”
這話一落,她開始伸手掙紮。
這回,太子瑢並未將她抱得太緊,長玥稍一掙紮,便已是將他全數掙開。
太子瑢下意識的朝旁站了兩步,眼見長玥繼續垂眸伸手解著腰間的鞭子,他也並未阻止,反倒是低緩而道:“姑娘既是有話與我言道,便先如這殿中稍稍等候,待我與我母後與太子妃交代完畢後,再入殿來與姑娘好生長聊。”
這話一出,眼見長玥驀然抬眸冷冽沉沉的望他,他無奈而笑,“姑娘內力比我強厚,我並不是你的對手,再者,此處乃雲蒼皇宮,即便我此際要對姑娘避而不見,但我的親眷皆在這宮中,姑娘自也有本事利用她們再逼我現身才是。是以,姑娘無需再懷疑什麼了,隻需入殿等候便好,你也才剛剛初醒,不宜多動,待入得殿後,順便讓王太醫為你把把脈。”
溫和的嗓音,雖是夾雜著幾分無奈,然而語氣卻也不曾掩飾的帶著幾分寬慰與關切。
隻是這話一出,那軟倒在地的鳳袍之人已是忍不住怒然而道:“太子,你好生糊塗!這般妖女,何能引入宮中,又何能與之接近!”
大抵是惱得太盛,待這嗓音剛落,那鳳袍婦人當即氣得咳嗽起來。
太子妃急忙伸手輕拍鳳袍婦人的後背,為之順氣,則是片刻,她滿麵失落與委屈的朝太子瑢望來,隻道:“大昭公主今日大肆與臣妾與母後做對,目無法紀,更目無殿下,甚至方才還想動手殺了臣妾與母後。臣妾若是傷亡,並無關係,但這大昭公主竟是想對母後下毒手,這番舉措,便已是過分至極,殿下何能再包庇這等冷血之人?”
委屈的嗓音,無疑在憐然悲戚的控訴。
太子瑢終於是稍稍皺了眉,卻也僅是片刻,他便全數斂住了麵上之色,反倒是轉眸朝長玥望來,低緩而道:“姑娘先入殿休息,待我將這裡的事處置完畢後,再入殿來與姑娘詳敘。”
長玥滿麵沉寂,落在太子瑢麵上的目光卻是極其冷冽。
待片刻,她神色幾不可察的動了動,隨即,唇瓣一啟,終歸是陰沉無波的道:“殿下的家事,自然得殿下處理。我在殿中,候著殿下便是。”
無波無瀾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森冷平寂。
待嗓音落下,她也不曾顧及太子瑢反應,便已乾脆的轉身離去。
身後,一片寂寂,鴉雀無聲,周遭氣氛,也猶如凝固一般,靜得令人頭皮發麻。
長玥一路往前,足下踏得極穩,身子挺得筆直,待入得殿門後,那禦醫老頭兒正要跟來,卻是未及踏腳入殿,卻被長玥極是乾脆的關在了門外。
殿內氣氛,沉寂靜然,牆角的暖爐還隱有火苗,室內氣溫倒也適宜,長玥單薄的身子終於也暖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