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兄長疑雲(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4139 字 9個月前

待剛坐在軟榻,殿外便揚來顫然怒意的嗓音,“太子好生糊塗,那般妖女,竟得你如此看重,本宮著實不知太子為何被那妖女蠱惑了去!而今宮中不穩,二宮來勢不小,你昨夜因那妖女直接與二宮衝突,便已是落人話柄,而今那妖女甚至想要太子妃與本宮性命,太子竟也不管不顧,難不成便是那妖女殺了本宮與太子妃,太子皆不會在意分毫?又或者,本宮與太子妃在你心裡,竟還比不過這滿身狼藉的大昭公主?”

話剛到這兒,嗓音越發的顫抖,“本宮曆來心疼於你,處處為你考量。你從小也聰明進取,極是本宮的驕傲。而今不過是出訪了一趟大昭,你卻行為大變,不止未能與大昭結盟,更還得罪了大昭惠王,甚至連回這雲蒼,還不惜為了那妖女與二宮衝突,太子,你怎能如是糊塗!又怎可如此被那妖女蠱惑!”

大抵是太過惱怒,是以這言道而出的嗓音,越發的顯得怒得發抖。

長玥淡漠靜坐,目光微垂,修長的手指極是緩慢的端起了麵前矮桌上的茶盞,奈何,茶水冷儘,指腹冰涼。

思緒,延綿起伏,或冷笑,或厚重,但更多的卻是莫名的森冷與麻木。

曾幾何時,滿身榮華的自己,竟會淪為彆人手中鄙陋的棋子,又是曾幾何時,滿身端然淑雅的自己,竟會淪為彆人口中的妖女。

她無心禍害誰人,也無心禍害蒼生,奈何命運弄人,更也無情,而今的自己,卻又被標注上了妖女的標簽,想來,如此的自己,無疑是離曾經那金枝玉葉的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母後消消氣。今日大昭公主冒犯母後與愛妃,實屬初醒後心情不悅,她方才那些舉措,也不過是要趕走母後與愛妃,徒留清淨罷了,而非真正要對母後不利。隻是,無論如何,母後與愛妃今日的確受驚了,不若,待夜裡之際,我在東宮設宴,好生為母後與愛妃壓壓驚。”片刻,太子瑢平和無波的嗓音微微揚起。

他說得極慢極慢,語氣如常溫和,奈何卻是漏洞百出,給人一種隨意應付之感。

待這話剛落,殿外那惱怒顫抖的嗓音再度憤憤揚起,“太子,你豈能如此顛倒黑白的護她?她方才對本宮與太子妃的所作所為,明明是大露殺心,豈是……”

憤怒不已的嗓音響起,奈何後話還未道完,太子瑢已是再度出聲,“母後貴為雲蒼皇後,德容兼備,著實不宜在此大發怒意,免得此事傳出,有損母後德容賢淑的形象。今夜本殿會於東宮設宴,隻宴母後與愛妃二人,那時候,母後有什麼再與本殿交代或是點撥,自是尚可。”

說著,嗓音一挑,“母後與愛妃今日皆受了驚,還是早些回寢殿休息為好。來人,速送母後與太子妃回宮。”

長玥兀自靜坐著,片刻之後,指尖再度一動,她唇瓣也微微一啟,就著指尖那杯涼透了的茶水飲了一口。

不多時,殿外腳步聲紛繁淩亂,甚至還伴隨著雲蒼皇後心痛怒意的嗓音,奈何太子瑢未再出聲,雲蒼皇後那怒沉的嗓音也隨著各種淩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隨後不久,殿外徹底恢複沉寂,無聲無息之中,也襯得殿內的氣氛莫名沉寂,凝固。

半晌,有道輕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朝不遠處的殿門而來。

長玥終於是抬了眸,森冷麻木的目光朝不遠處的朱紅殿門望去,片刻,便見不遠處的殿門被緩緩推開,那一身華貴修條的太子瑢,踏步而入,逆光而來。

瞬時,涼風順著殿門悄然竄入,周遭氣氛,也莫名清幽的震動半許。

長玥瞳孔微微一縮,並未言話,僅是垂眸下來,修長的指尖隨意把玩手中的茶盞,並未出聲。

太子瑢合了殿門,便緩步而近,最後幾是自然的坐定在了長玥身邊,隨即朝她打量兩眼,溫和而道:“茶水已涼,不若,本殿差人為姑娘重新沏杯新茶來。”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語氣越發的平潤諧和,“近些日子,番邦進貢了些新茶,味道尚好,本打算送給姑娘一些,讓姑娘嘗嘗鮮,未料這兩日瑣事太過,忙過了頭,便也將此事忘了。正好,此際見姑娘飲茶,便也響起了此事,不若,我讓人用那進貢的新茶為姑娘沏杯茶來,姑娘嘗嘗味道可否?”

溫和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幾分不曾掩飾的關切與平易近人。

奈何這話落得長玥耳裡,卻不曾激起任何的波瀾起伏。

她僅是默了片刻,便冷沉無波的出了聲,“既是進貢的新茶,殿下留著品嘗便是,若送給扶玉這般不懂人情感恩之人,倒也浪費。”

說著,嗓音越發一沉,話語也直入重心,“殿下費儘心思讓扶玉入宮,更費儘心思讓扶玉得罪了二宮,如今,一切之事,皆讓殿下稱心如意了,這回,殿下可否自願給扶玉兩萬兵權,放扶玉離開了?”

這話一落,她森然沉寂的目光靜靜落在他麵上,肆意打量。

奈何,他那溫潤俊然的麵容卻無半分的情緒變化,連帶他那雙漆黑的瞳孔,也依舊微微帶著溫潤笑容,不犀利,也不敵對,有的,僅是深沉似海,給人一種深然無底之感。

“扶玉姑娘以為,你入得這雲蒼宮中,昨夜更得罪了那二宮,你以為,這一切皆為我所算計?”他也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默了片刻後,才平然溫和的迎上長玥的目光,極緩極緩的問了這話。

長玥瞳孔幾不可察的縮了半許,隻道:“事實如何,扶玉已無心計較。而今,扶玉隻問那兩萬兵權,殿下給還是不給?”

他依舊溫和望她,卻不言話。

長玥麵色冷沉至極,心底深處,也逐漸漫出了幾分複雜與煞氣。

他這般反應,倒全然在她意料之中。不得不說,這太子瑢著實是滿腹深沉,甚至明知她方才對他那母後與妃嬪都欲下狠手,他竟然都能視而不見,甚至輕描淡寫的將此事全數壓下。

自古有言,皇宮之中雖不剩親情,但無論如何,母子之情,縱是摻雜了不少政治,但親情與關切之意依舊可圈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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