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淵開車,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薑桐的心不受控製的跳了跳。
遲淵把她帶到這兒來,難道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關心她?
可是她不敢問,生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下車!”
薑桐乖乖推門下車。
隨後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進了醫院。
看著他找來醫生和護士,把她按坐在清創室的椅子上,處理傷口。
清創室的氣氛沉默,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醫生默默拿著消毒酒精和麵前為薑桐清晰手上的傷口。
因為大麵積的擦傷,傷口裡滲了不少細小的砂礫和灰塵,所以醫生處理得格外仔細。
消毒酒精刺激得薑桐忍不住倒吸涼氣。
醫生語氣溫和的安撫,“酒精刺激傷口是會比較痛,忍耐一下。”
遲淵站在旁邊,突然語氣淡漠的開口,“這點疼就忍不了了?你可知道,拜你所賜,我入獄的第三天,被一群人摁在廁所毒打,還被人捅了一刀。十公分的傷口,縫了十五針。你知道親眼看著自己的腸子流了一地是種什麼滋味嗎?你知道酒精直接倒進腹腔是種什麼滋味嗎?薑桐,這六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你知道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你輕飄飄一句有苦衷,就想讓我放過,憑什麼?!”
在遲淵說他被人摁在廁所毒打的時候,薑桐就已經捂著嘴淚流滿麵了。
當聽到他被人捅了一刀,縫了十五針的時候,更是泣不成聲。
她捂著嘴,紅著眼眶,喃喃的不斷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好像除了對不起,這一刻沒有任何字眼能表達她的歉意和愧疚。
無論她有多少不得已,有多少苦衷,她害了遲淵,毀了他的夢想,親手扼殺了他陽光開朗的一麵 ,將他推入如今的境地,都是事實。
就像遲淵說的那樣,她憑什麼要求他放過。
看著她的眼淚,遲淵不為所動,麵色陰沉的轉身出了清創室。
老實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似乎是在她痛呼出聲,而他下意識沒忍住想要訓斥醫生,讓他輕點的時候,他的心就亂了。
走廊裡,遲淵站在打開的窗戶麵前,從西裝兜裡摸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來點上。
深吸一口,青白煙霧進入腹腔,尼古丁的味道這才將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給麻痹,鎮壓。
遲淵自嘲的扯了扯唇,眼底說不出的涼薄譏誚。
哪怕人生儘毀,哪怕恨她入骨,可是在看到她難受的時候,心底居然還是第一時間生出不忍。
他還真是......下賤啊!
遲淵深深的閉上眼睛。
薑桐包紮完傷口出來,看到的就是男人閉著眼站在窗口抽煙的一幕。
黑眸劃過一抹訝異,他以前從來都不抽煙的。
她有些難過的垂了下嘴角,抬腳朝他走過去。
還未靠近,男人倏然轉身,隔著寥寥煙霧,那雙寂冷漠然的黑眸與她對上。
她聽到男人一字一句的開口,說,“放過你,可以!”
“做我的床般,三個月。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立刻出現。”
薑桐麵色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她怔然看著自己,遲淵挑眉冷聲,“怎麼,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