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北唐舊臣,為主7(1 / 2)

鳳兮夜流暄 卿新 5905 字 9個月前

說完,他已是牽著鳳兮稍稍轉了身。

鳳兮後話被噎,這抬眸一望,才見前方是一座府邸,府簷正中那張掛著喜氣紅綾的牌匾上,書有‘劉府’二字。

那牌匾委實普舊,字體僅以普通的朱紅漆料而作,想來尋常貴胄之家,牌匾上是鎏金燙字,霸氣精貴,是以相較之下,這劉府應是普通宅邸,府內主人,怕也是身份平凡了。

此際,這劉府的府門前僅有一名小廝站立,似是府中迎客之人。

隻奈何這前後並無賓客,望來望去,竟也隻有鳳兮與顧風祈二人,委實清冷得緊。

正這時,顧風祈拉著鳳兮往前,朝那小廝遞了一張喜紅的帖子,那小廝展開一觀,頓時麵露恭敬討好之色,朝顧風祈道:“原來是顧公子來了。姑爺今兒都念叨您幾回了,快裡麵請,裡麵請。”

鳳兮神色平寂,然而心底卻無端端的浮有一縷波瀾。

眼見那小廝親自將顧風祈與她往府門裡領,鳳兮隨著顧風祈緩緩踏步,目光又朝清冷無人的周圍打量了一眼,隨即忍不住問:“今日來此恭賀之人似乎很少。”

顧風祈將將的手握得緊了緊,隻是模棱兩可的道:“這場婚禮太過特殊,是以宴請的人少。”

“可是因為蘇衍不願聲張?”鳳兮又問。

顧風祈轉眸朝她望來,歎息一聲:“是非緣由,清嫻等會兒便能知曉了。”

鳳兮怔了一下,沒料到他會繞彎子,她神色微閃,倒也未再言話了。

劉府之中,無精致廊簷,無假山盆景,但院中那一棵棵略顯突兀的光禿樹上倒是掛了喜氣的紅綾,微微添了些生氣。

府中並未見得丫頭成群,更未見得來往忙碌的下人小廝,反而是入目各處都寂寂清幽,若非到處紅綾高掛,此處委實未有要辦喜事的架勢。

入得廳堂,那正牆上的大紅喜字委實顯眼,桌台紅燭微微,喜盤供果整齊的擺著,鳳兮自然而然的打量,然而待視線迂回,卻是見得屋頂橫梁竟是掛了白綾。

皆道死人入殮時才在府中掛上白綾,而這劉府的喜氣廳堂內竟有這晦氣的白綾,這是為何?

她拉了拉顧風祈的手,顧風祈應時垂眸朝她望來,鳳兮朝他道:“房梁上有白綾。”

顧風祈怔了怔,抬眸一觀,隨即瞳孔微微一縮,隻低聲道:“劉府不久前,死了人,辦了靈堂的。”

鳳兮默了片刻,心底了然:“縱是如此,但今日乃大婚之日,這白綾怎未被取下?”

顧風祈歎息一聲,正要言話,不料廳堂外頓有稚嫩的嬉笑聲揚來,“伏溪哥哥,你說哥哥為我找的嫂子到底美不美啊?芙兒那次隻遠遠見過她一回,沒有看清!”

一聞這話,鳳兮神色一變,也未有心思聽顧風祈回答了,她目光直直的朝門口處望去,隻見那淡黃的陽光浮動中,兩抹人影入了廳堂。

刹那間,廳堂清冷死寂的氣氛被打破,終歸是增了幾許人氣。

然而不過刹那工夫,那入屋的二人目光紛紛朝鳳兮與顧風祈揚來,二人神色皆是一變。

“風祈哥哥。”一名一身淡綠碎花衣裙的女童頓時小跑過來,霎時間立定在顧風祈麵前,臉上儘是道不儘的喜悅與推崇,那雙凝在顧風祈臉上的目光也積滿驚喜,不曾有半分掩飾。

“多日不見,芙兒竟是長高了。”顧風祈儒雅而笑,笑容翩躚溫潤,嗓音一落,他目光朝那名與芙兒一道入屋的男子望來,見那男子正緊緊凝著鳳兮,他眸色微閃,緩緩出聲:“伏閣主,許久不見。”說著,朗然一笑,似是後知後覺的道:“倒是在下疏忽了,此際,在下該是喚你一聲盟主了吧?”

伏溪僅是循聲朝顧風祈望了一眼,並未回話,待目光掃到顧風祈與鳳兮握在一起的手,他眉頭一皺,麵上未有半點笑意。

“鳳兮。”他目光再度朝鳳兮落回,深深凝望,那裡麵有太多的情緒湧動,一時間竟是波濤湧動,難以平息。

此際的鳳兮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縱然心底沉雜,但她的麵上,依舊清然隨和,連帶唇瓣上都勾出了半抹笑。

故人重逢,且還是與伏溪重逢,本該欣喜才是,然而不知為何,她此際卻是滿腹悵惘,隻覺此番與他相見,竟如隔了好幾個春秋。

“伏溪。”她朝他輕輕一喚,嗓音柔和。

大抵是這一聲增了些溫度,竟是讓伏溪神色一顫,也讓顧風祈再度捏緊了她的手,甚至轉眸朝她望來。

“鳳,鳳兮姐姐?”似是這才發覺她一般,芙兒驚愕出聲,嗓音有些顫抖。

鳳兮轉眸一望,卻見芙兒滿麵慘白,眸色搖曳不穩,她一把捉緊了顧風祈的衣袍,身子半躲在他的身後,斜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望她,不可置信的顫聲問:“鳳兮姐姐,你,你不是死了嗎?”

她這話一出,在場之人臉色皆變,連帶廳堂中的氣氛都詭異了半分。

片刻,顧風祈微微笑出聲來,打破了廳堂氣氛,隨即,他略微寵溺的伸手朝芙兒的腦袋摸來,笑著安慰:“芙兒莫怕,你鳳兮姐姐好好的呢。不信,你摸摸她的手,是暖和著的?”

說著,他將鳳兮的手拉至芙兒麵前,微笑著望她。

大抵當真被鳳兮嚇著了,芙兒的臉色依舊發著白,她怯生生的打量著鳳兮,又望望顧風祈,見顧風祈眸底的鼓勵與溫潤之色儘露,她終歸是撞起了膽子,顫抖著手指朝鳳兮的手探來。

正這時,伏溪一把上前握住了鳳兮的手。

他動作來得太過突然,芙兒嚇了一跳,又朝顧風祈身後躲了半許。

鳳兮神色不變,靜靜朝伏溪觀來,卻見他正略微仇視的盯著顧風祈,臉色陰沉至極,連帶眸光都似結了冰,涼人徹骨。

“芙兒便由你看著了!”他隻是冷然的道出了這幾字,嗓音一落,也不顧顧風祈是否答應,他已是將鳳兮的手再度捉緊了幾分,拉著她便出了大堂。

一路上,伏溪走得急,背影僵著,卻有些微顫。

鳳兮略微小跑的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目光也是僅是靜靜的觀著他的背影,心底複雜與悵惘交織一片,令她稍稍沉了臉色,深了目光。

行至離廳堂不遠的房屋轉角處,伏溪終於是停了下來。

鳳兮駐足,停在他身後一步之距,見他一直背著她而立,似是渾然未有轉身看她之意,鳳兮神色微動,隨即緩步上前,主動立在了他的麵前。

此番近著打量,才見伏溪麵容染了幾許滄桑,那如墨的眉宇與俊美的眼,再無往日那般燦然的溫暖的笑容了。

鳳兮暗歎。

曾記得,伏溪是個隨性之人,喜歡彎著眼睛笑,而他一笑,卻是燦然如春,無端端的令人覺得暖意浮動。

隻是,如今一切都變了,是嗎?不僅是伏溪,還有她。

“當日華山之巔,你是不是和顧風祈那小子約好了的?你當日早有心思跳崖,是不是?”良久,他終歸是出了聲,那嗓音裡含著太多的複雜與波動,令人聞之壓抑。

鳳兮神色微動,稍稍垂眸,隻道:“以往之事,又何必再言?鳳兮如今好不容易與你再見,伏溪是要對鳳兮怒罵嗎?”

他臉色越發的複雜幾許。

“是啊,當真是好不容易相見,隻是你倒是狠心,竟用死來蒙騙我們!如今相見了,你竟無半分愧愧疚,甚至連提都不讓我提了?”

鳳兮眉頭一皺,心底也滑出幾許莫名的淡漠。

“當日華山之巔的事,鳳兮不想再提!”她再度道出這話。

然而伏溪卻不願放過她,他捉緊了她的手,目光也狠狠的盯著她,“怎不願提及了?你愧疚了,所以便想著逃避?你……”

“鳳兮不曾有任何愧疚!”鳳兮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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