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蘇家來說絕對是不平靜的,沈憐被降為了姨娘,禁足在錦繡閣中,連掌家的權勢都移交給了宣和郡主,這在蘇家十幾年來說都是沒有的事。
“沈憐得意了這麼些年,沒想到竟然會栽到一個小丫頭手中,想想都讓人覺得痛快啊。”自入冬之後一直纏綿病榻的宣和郡主一掃之前的鬱氣,容光煥發的同秦嬤嬤說著話。
秦嬤嬤笑道:“今日郡主是沒看到沈氏臉色難看成什麼樣了,相爺的火氣都發在她一人身上了。”
宣和郡主冷笑:“這些年來她仗著相爺的寵愛與我平起平坐,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說到此處的時候她眼中帶著陰冷的恨意道:“我就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個卑賤的奴婢出身,相爺納了她做姨娘,又抬做了如夫人,長子長女都是她生的,幾十年如一日的寵著她。我出身名門,才貌雙全,哪裡不如她了!”
秦嬤嬤知道她這是癡病又犯了,歎口氣道:“郡主這是何苦了,都已經過了這些年你還放不下麼。如今沈氏失勢相爺放權給我們,這是郡主翻身的好機會啊。”
昔年的宣和郡主是長公主府的掌上明珠,多少汴梁子弟為之折腰,可是她卻一個都看不上。偏生就生了癡心,一心嫁給蘇顯。
雖然最終如願了成了蘇家主母,可是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長公主與她母子情分斷裂,嫁到蘇家十幾年,也被冷落了十幾年。
曾經的如花少女,帶著一腔的憧憬與愛意嫁了進來,卻被折磨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纏綿病榻的模樣。
對於宣和郡主來說,自幼撫養她長大的秦嬤嬤更像是半個母親,她死死的抓著她的手道:“嬤嬤,過了這麼些年,我不甘心啊……”
冷硬的女子,此時竟然鮮少的流露出幾分弱態。
秦嬤嬤道:“相爺的心就是鐵做的,也就沈憐能焐熱了。您就沒看出來麼,曾經晉候家的千金名冠汴梁,還是他的結發妻子呢,為他生下一兒一女最終還不是鬱鬱而亡。你看她留下的一雙兒女,都被沈憐磋磨成什麼樣了相爺還是不聞不問的。這些年了郡主也該看開些了,抓不住相爺的心,也要抓住這相府的權啊。不然老奴說句不好聽的,最終還不得是落個跟那謝婉一樣的下場!”
宣和郡主死死的抓住杯沿,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問秦嬤嬤道:“依嬤嬤之見,我們該怎麼做?”
秦嬤嬤是宮中出來的老人,將她指給宣和郡主,也算是舒寧長公主對這個女兒最後一分情誼了。
大多時候,宣和郡主拿不定的主意都會問她拿的。
果然,秦嬤嬤心中早就已經有了計量,“雖然相爺禁了沈憐的足,但是她至少膝下有兩女一子,如今那小公子也是府上唯一的男丁,再加上太子已表態要迎娶蘇明珠……”
話音方才落下,宣和郡主便是一臉氣惱的表情:“我生不出兒子就算了,怎的連唯一的女兒都比不過沈憐女兒!”
秦嬤嬤連忙安慰道:“郡主息怒,皇上素來是個不問事的,太子的婚事是誰做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讓小姐接近太子,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臨淑貞!”宣和郡主咬牙道,二人之間也曾有一段恩怨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