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真沒說話,倒是皇後畢竟是生過孩子的知道其中的凶險,便道:“先前禦醫們不是看過還有十幾日才生麼,怎麼今天就動了?”
趙泓煦子嗣艱難她是知道的,所以對安敏腹中的這個孩子的期待可想而知,為了順利繼承皇位,這個孩子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這……屬下不知,隻是府中的人說一早便有動靜了,有些不大好,所以慕良娣讓人快馬加鞭送了消息過來。”衛真回道。
見皇後這般緊張趙泓煦知道其中有凶險,皺眉道:“如今城門已經落鎖孤回去也不方便,讓慕良娣照料好她。慕良娣為人穩重心細是靠的住的,有她照應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明日一早我便回府。”
按照大傾律例城門落鎖不得再出入,但趙泓煦是儲君怎會沒有特權呢,總歸是他不願意連夜奔波罷了。
皇後也覺得沒必要為一個良娣興師動眾的,便吩咐道:“讓人去宮中請禦醫去太子府,要什麼藥材直接讓人取就是,明日本宮與太子便就回汴梁。”
見兩位主子都這般說衛真便下去照辦了,被此事一打岔母子二人也不複方才的劍拔弩張,皇後便讓趙泓煦先下去了,她在等,等溫桑若那邊得手的消息……
昔年的濃華夫人在昭國時雖是王後之名,實則行的是國君之權,在文治武功政治上並無什麼建樹,但是善於把控人心朝野上下皆是其心腹,上行下效之下讓整個昭國朝堂都混沌不堪,這也是加速昭國衰敗的原因之一。
所以今日她既已在東宮麵前含沙射影的提及昔年那些舊事,再在此時再在蘇玉徽麵前以昭王與其母妃之事為餌,篤定蘇玉徽定然會上鉤。
未曾想到蘇玉徽不過是短暫的失態之後,看著她忽而微微一笑,以一種平靜的口吻道:“斯人已逝,我所在乎的隻有活著的人,那些舊事,與我何乾。”
這樣的反應出乎濃華夫人的意料,她以為隻要蘇玉徽表現出一點在乎的程度,必定就能上鉤!卻沒想到的是她竟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母妃!
她臉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僵硬,杏眼淩厲的盯著蘇玉徽,意圖看出一點破綻,可讓她失望的是……蘇玉徽的目光清亮如雪,帶著洞悉一切的清明。
她不相信!
“當年你母妃懷有身孕的時候,禦醫說是吉兆,所以王室宗親在我的麵前力保住了你們母女。難道你就不想當麵問問你的父王,為何最終他對你們母女棄之如履,在你出生之後就讓你們母女分離嗎……”濃華夫人聲音不複之前的冷靜,有些失態的吼道。
蘇玉徽放在寬大衣袖中的手指微微勾了勾,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色,那雙眼在燈火下依舊明亮,看著濃華夫人緩緩道:“我知道。”
當她以平靜的口吻說出著這三個字的時候,注定了濃華夫人在這一場無聲的博弈中,已經失去了主導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