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額貼著是那冰涼的石門,那緊閉的石門冰涼沁骨,像是無數冤魂的怨念,她不知怎麼想起關於驪山行宮之說——傳說中大禦皇族開朝之後殺戮無數,便在驪山之中建立行宮神殿,鎮壓亡魂。
前麵是冰涼沁骨的石門仿佛將人凍結,而背後卻一片灼熱像是置身於火海之間,火海?
她忍住那一種將人撕裂的疼痛緩緩抬頭,卻見那炙熱如血的曼珠沙華被呼嘯的狂風卷起,一片片的花瓣化為了能焚儘世間一切的罪惡的火焰吞噬著所有的生靈。
而在那虛無的半空憑空浮現了一方祭台,祭台之上那青衣墨發的女子雙手合十對天祈禱著什麼,下一刻那青色的身影如同折翼的鳥兒一樣墜入那火海之中,火苗吞噬了她的衣角,燃燒著她的靈魂……
在那詭異淒厲的歌聲中,她仿佛聽到那熟悉的飄渺女聲:“練成長生丹還差一味藥引,那就是我的骨血!”
“丹藥煉好之後,你親自呈給皇上。這樣一來,族人與子曦的性命方可保住……”隨後那一聲喟歎,仿佛是源自於靈魂深處……
“聖女!”那道威嚴的女聲失去了素日裡的沉穩,顫抖著聲音道:“方才接到消息,豫章王他……死了,小主子們也不知所蹤!”
“死了”二字一出恍若是如同一道雷擊,明明是夢中,明明不過是彆人故事中的一段對話,為什麼這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此清晰!
“死了。”喃喃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怎麼會這樣。”
“邊關告急朝中無可用兵馬,陛下用您威脅豫章王出兵,他死在了戰場上……”聲音中隱隱帶著哭腔道。
“他可是戰神啊,怎麼會死在戰場上。是陛下、陛下做的!”她那素日裡溫和的聲音忽然變得淒厲無比,“十二年,他忍了十二年終於動手了。”
“聖女如今陛下被妖人所惑用豫章王與玉隱一族的性命為威脅您煉長生不死的丹藥,年邁體弱被頑疾纏身的陛下已經不是昔年英明神武的武宗帝了。如今他剛愎自用,猜忌多疑,就連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肯放過。就算……就算是煉好了丹藥玉隱一族也難逃滅門之難,您還是離開去找小主子們吧……”
那聲音苦苦哀求道。
沉默,是無儘止的沉默。
那萬古不熄的火光照得將那祭台之上青色的身影扭曲不定,她長長一歎道:“陛下是不會放過我的。”
“將丹藥呈給鄴王,他知道如何做!”
話音落下,在那錦衣女子未曾反應過來之前她毫不猶豫的躍下那火焰之中,足以融化千年玄鐵的火焰吞噬上她的衣擺,那一抹青色在火海中消逝無蹤。
留下的、是盤旋在半空中久久不曾散去的,如同杜鵑啼血般淒厲的歌聲。
將軍百戰聲名裂。向河梁、回頭萬裡,故人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