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為他(1 / 2)

沐傾歌諸葛琛 夜初 10197 字 9個月前

諸葛琛原本還有些煩躁的心,在這一刻終是靜了下來,她會這般對他說話,那就是不再生他的氣了。雖然她說以後會找他算帳,她願意如何向他算帳便如何算吧,現在也無需想太多。

望著這一征寧靜的人間,他覺得心裡好似被東西東本侵潤了一樣舒適,在這一刻,他仿佛覺得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隻是這渺渺紅塵中的一員,是這千百萬年的曆史裡的一個過客。隻是他又不僅僅會在曆史上留名,隨著他的名字還會記下很多事情,是戰功抑或是其它的任何東西,功於過自有後人評說。

兩人回到軍營之後,他便將程亮狠狠的收拾了一通,那副凶巴巴的樣子讓傾歌有些想笑,而程亮卻被他罵的不敢抬頭。好不容易諸葛琛將程亮罵完之後道:“日後你再敢擅做主張的做任何事情,仔細我拔了你的皮,這一次也是她平安歸來,若是有任何閃失你如何擔待?”

程亮的臉成了苦瓜臉,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氣定神閒的傾歌一眼,敢怒不敢言。

傾歌淡淡一笑道:“他是你的人,無論你如何罵我也會過問。但是如果你已經罵完了,我們現在還是想一想要如何迎敵吧!”

“迎敵?”諸葛琛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你向易子龍下了戰書?”

“是!”傾歌淡淡的道:“其實你我早就料到今日裡你和易子龍的談判會失敗,既然一定會失敗,那麼我就替你下了一份戰書了。”

“你給他的那副畫便是戰書?”諸葛琛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傾歌淡淡一笑道:“我和他之間總是有些牽扯不清的事情,我必須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在你們之間,早就已經選了你,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和他真有了糾紛,我便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這邊。”

諸葛琛看著她問道:“可是我明明隻見你給了他一副畫……”

“有些狠絕的話我終是沒有辦法對他說的出口,所以便用畫代替,你覺得不合適嗎?”傾歌反問。

諸葛琛笑道:“合適,合適,再合適不過了!”他的鳳眸已經笑的彎成了一片,明亮的眸子裡還是溫情和得意。

傾歌輕歎道:“我原本想將那副話等你們談完之後再給他,沒料到那般就被你們發現了,我無奈之下隻得那樣將畫送給了他。他在那種情況下看到那副畫,再加上我對他說的那些話,隻怕會有些難過。隻是再難過,這些事情都得做。”

“他有什麼好難過的。”諸葛琛的鳳眸微微一眯道:“不過我真的很開心,你就這般將你的心事告訴了他,讓他對你徹底死了那條心!”

傾歌淡笑不語,程亮在旁道:“其實我倒覺得這件事情這般處理妙不可言?”

傾歌的眉毛揚了揚,程亮笑道:“世人都知皇上曾欠過他人情,站在道義這裡實在是不方便直接向他宣戰,可是貴妃娘娘這般送他戰書,便是民正言順了。貴妃娘娘是魏國人,而吳國滅了魏國,於情於理也該有些表示,省得全天下人都以為貴妃娘娘是個好欺負的主。”

“程亮!”傾歌輕喝道:“你把事情扯到哪裡去呢?”

程亮笑道:“我哪都沒有扯,隻是想恭喜皇上,得到貴妃娘娘如此的幫助是上天給的恩賜!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娘娘可以直接對皇上說,不用我再這中間枉做小人了。而皇上也不用再禁娘娘的足了,放眼整個軍營,隻怕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她。所以皇上還是體恤一下我們這些手下,不要讓我們覺得太難做。”

諸葛琛和傾歌聽到他這句話時相視一笑,傾歌淡淡的道:“原來你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不過是在為你自己說話,你也放心好了,你若是把事情做好了,皇上自會重重賞你,若是事情做不好,就算你舌若蓮花,再能說會道也改變不了任何被罰的事實!”

諸葛琛的嘴角微微上揚,程亮拐了這麼一個大彎來不過是為了說這些事情。隻是他覺得程亮說的也有些道理,她若是想走,這個軍營的確是攔不住她。

她的眸子轉了轉道:“比如說你這一次就有錯,皇上,你想怎麼罰他?”

程亮在心裡大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卻麵上一片平靜,輕輕搖著他的羽扇,看起來淡定至極。

諸葛琛淡淡的道:“現在正值用人之際,私做決定的我先替你記著,再說了今天罵也罵過了,也不再為難你了。這樣好了,你先去籌軍糧吧!現在糧草奇缺,你先籌十萬石來好了。”

程亮滿眼哀怨的看了一眼傾歌,長歎一口氣便走了出去。世人都知道,現在籌糧是最難的一件事情,諸葛琛將這件事情交給程亮去做,便是在整治他。而且如果在指定的時間沒籌不來軍糧,傾歌隻怕是真的會收拾他,他突然發現楚國有這樣一個妃子,對他而言實在是一個災難。

易子龍將那副畫帶回到軍營之後,怔怔的看著那副畫發呆,畫其實極其簡單,分成五副小畫在紙的兩側,一副的人物畫在正中央。

畫裡的男女分彆是他、諸葛琛和她。

四副小畫畫的是他救她的情景,一副小畫畫的是他喂她服寒毒的情景,這些小畫是告訴他以前的功過不管誰對誰錯,都一筆勾消。

中間的大畫畫的是她站在諸葛琛的身側,她的手裡拿著一卷書,書上赫然寫著《兵法》兩字,旁邊還寫著魏、楚、吳三個字,而她和諸葛亮站在一起,畫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她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易子龍隻覺得心裡一股刺痛四處散開,眼裡有了一抹無奈。她將這副畫送給他的目的再明白不過!那就是兩人以後再見麵是就是敵人了,她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也告訴他不用對他留情。

易子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長歎一口氣後又覺得氣悶難擋,終是站起身來將那副畫扔進了火堆。他在心裡低低的道:“或許你說的很對,很多時候一旦鬆了手,就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錯過了那就是永遠的失去了!”

燭光將他的影子放的極大,在牆上投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那一片陰暗一如他此時滿心的黑暗,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他輕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你當做敵人,可是你卻對我如此殘忍。傾歌,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打動你的心?你就算是將那些曾經留下來的記憶全部抹去了,可是又有誰能將我心裡的記憶抹去?如果能有選擇,我寧願這一生都不曾見過你,更不曾愛上你,可是老天爺,你為何會如此殘忍?又為何讓我們相聚相愛之後又讓她將我徹底忘記?”

暗黑的天際,寂靜的軍營,四周一片凋零的感傷,侵入他煩亂的心間,他的眸子微微的暗了暗,升起了濃濃的無奈。他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之上,看著那副畫成了灰燼,畫成了灰燼,他的心也如那一堆灰燼,縱然心裡有無窮無儘的相思和濃烈的情感,卻是再也無法燃燒。

縱然再熱烈也隻是一攤死灰!

門被扣響,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淡淡的道:“進來!”

走進來的是一個副將,他將一封信放在易子龍的大桌上道:“殿下,今天下午七姑娘將這封信留下來之後就獨自離開了軍營。”

易子龍點了點頭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副將走出去後他將那封信打開,信裡隻有一句話:“我走了,以後不會再來煩你,祝你幸福!”短短的一句話讓他微微一怔,七姑娘態度的轉變,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卻再次勾起了他的回憶。

他和七姑娘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對她隻有兄妹之情,卻終是有感情的,雖然惱她在大婚之日放走傾歌,也惱她在彆院裡想方設法的殺傾歌,可是他也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的心裡有他。

她的愛情對他一向很直白,他早早的就看到了,隻是心裡從始至終想的都隻有傾歌一人,對其它的女子他便再看不過了。如果不是此刻心裡感慨萬千,隻怕他也體會不到七姑娘對他說這句話時的無奈。

這一刻,七姑娘那一句簡短的話語在他的心裡引起了共鳴,同樣都是對愛求而不得的人,同樣都是滿心裡愁苦的人,他又何必再為難她?他猛然想起他曾經對傾歌苦苦相求的情景,再想起七姑娘對他對般依賴和撒嬌的情景,他陡然明白了他曾經的舉動也曾對她造成過困擾,那一夜她想儘辦法要離開他的身邊,想必對他的舉動也甚是討厭吧!

一念及此,他的心裡泛起了濃濃的苦意,原來很多時候一廂情願想為對方做些事情,想將對方留在身邊,對對方而言都顯得是那麼的可惡。

易子龍將七姑娘的那封信也扔進了火盆之中,他淡淡的道:“對不起,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你了。”當一個人的心被另一個人填滿時,那麼其它的人便再也進不到他的心裡去了。

信在火盆裡再次化為灰燼,卻將整間屋子再次照亮,他又輕輕的道:“傾歌,以前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對你的情都是真的,可是卻讓你的心裡生厭,你也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去煩你。但是你也要小心了,因為我不會因為對手是你而對你手下留情!從今往後,我們便是敵人了!”

當敵人兩人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隻覺得心口一陣刺痛。他在冰河上受的內傷極其厲害,到此時都還未大好。其實倒也不是他治不好自己的傷,也不是那個傷太重無藥可治,而是他不願意將那個傷治好。就算是治好了身上的傷,心上的傷又何時才能治的好?

一個月後,易子龍帶著十萬人馬朝楚國攻下的城池洛城進攻,諸葛琛帶領十萬人馬迎敵。一時間,洛城旁屍體堆積如山,慘烈的戰事將四處的百姓趕到遠方避難。

這一日鳴金收兵之後,傾歌坐在崗樓上四處查看,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這一次的戰爭已經打了三天了,這三天來雙方各有輸贏,卻是誰拿誰都沒有辦法。輸贏並不算太大,而戰士的傷亡卻並不小,不遠處的土地上已經磊起了一個高高的合墳。

她的眸子低垂,再如此下去,隻會加劇死亡,和她的初衷便相差甚遠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和諸葛琛最初說的差不多,他們之間的戰爭,打到最後便是這般的讓人覺得無能為力。

這幾天來,她一直在觀察易子龍的陣法,卻見他的陣法極為精僻,將原本隻是普通的戰士經由陣法一組合便強了數倍。再加上地麵上設置的一些陷阱,楚國的士兵便吃了不少暗虧。

這幾日雖然楚國在諸葛琛的得體指揮下,沒有吃太多的虧,但是長此以往,真正吃難受難的便是那些普通百姓了。軍隊的傷亡越大,便越是需要從百姓中征調壯丁,難道這一場戰打完,整個天下的百姓人口也要減少幾成?

通常越是強勁的對手,一交起手來殺傷便越多。難道真的要將所有的士兵全打完之後,才能平熄這一場戰爭嗎?她的心裡一片暗然,卻又想起了三國的故事,以前魏蜀吳三國鼎立的時候,相互消磨,混戰了幾十年,那曾經的一代梟雄入了黃土後都未曾見到三國統一。

難道她這一輩子都要在戰事中渡過?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討厭戰禍連連的日子,這樣下去,她的幸福而簡單的日子何日才能實現?

洛城的城牆高挺,易守難攻,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做一些文章。幾個月前諸葛琛在這裡打敗沐桓的事情又在眼前浮現。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輕身走下了高崗之後便去找諸葛琛。

諸葛琛正在大帳裡與副將們商議明日如何布兵應戰之事,見到傾歌進來便讓她坐在他的身側。

傾歌緩緩的道:“你是不是準備明日主動向易子龍發動進攻?”

諸葛琛答道:“易子龍的陣法厲害,如果不主動出擊的話,我們的勝算並不大。可是一旦出動出擊,又要擔心在他會誘我們深入,再布下一些陣法,我們隻怕是一點好處都討不到。所以我也一直在發愁,這一場仗要怎樣才能用最小的傷亡將他打敗。”

傾歌點了點頭道:“皇上說的很對,對於一個善用陣法的將軍而言,在兩軍對磊的時候若是不進入他的陣中,便不會失了先機。可是如此一來便又顯得極其被動,他若是步步為營,利用陣法將我們困在這城中,我們又當如何?”

“我這幾日細細的察看了他的陣法,雖然精妙,卻也不是沒有破綻。”諸葛琛看著她道:“他所有的陣法都結合了五行八卦,五行八卦雖然變化萬千,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通常都是由一個生門,幾個死門所組成,若是明白其中的變化,要破他的陣法便不是太難。”

傾歌淡淡一笑道:“可是我們必竟不及他對五行八卦了解,他今天可以布這個陣,明天就可以布其它的陣,我們若是逐個破解,總是太過被動。”

諸葛琛的鳳眸裡有了一抹笑意,他淺笑道:“你可是想到了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倒是沒有想到。”傾歌的眉毛微微一揚道:“其實我們也可以換一個思給模式,縱然他的變化再多,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

“以不變應萬變?如何應對?”諸葛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傾歌淡淡一笑道:“我有一個法子,或許有些用處,但是能不能改變戰局我並不必保證。”

諸葛琛微笑道:“不試一下又怎知不行?”

傾歌朝他淺淺一笑後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所以我們一定要試一下。”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我聽說附近的山上發現了不少的硫磺石?”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