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差見淳於飛甚是厲害,個個嚇的心驚膽戰,卻又由於接到了死命令,不上又不行,當下隻聽得有人大吼一聲,便朝淳於飛刺了過去。
易采薇看著那人的舉動,隻是淡然一笑,果然如她所料,淳於飛一腳將那人踢飛。
白水離寒著聲道:“你們若是不想死的話,就儘管上來,想活的就去把張玉其叫來,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官差怒喝道:“大膽,我們知府大人的名諱又豈是你這山野小賊所能直呼的……”他的話還未說完,已被淳於飛的手上下翻飛,狠狠了掌了他幾下嘴巴,當下便將他打的頭暈眼花,分不清東南西北。
餘下的官差見淳於飛勇猛至極,心裡早已有了怯意,見得他們的頭被打暈了,便扶起那官差的頭,一窩蜂般散了。
淳於飛輕歎了一口氣,走到白水離的身側道:“公子,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省得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白水離的眸光變冷,輕歎一口氣道:“已經來不及了!當我們這樣反抗的時候,就注定了會惹來一堆禍事。”
淳於飛微微一愣,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沙沙之聲,兩人再一望向屋頂,隻見那屋頂上已經布滿了弓箭手。
淳於飛忙拉著白水離退回了客棧,他咬著牙道:“都怪那個惹禍精,若不是因為她,我們又豈會陷入這樣的險境?”
白水離淡淡的道:“那倒也未必,這個世上能殺我的人還未出世!”說罷,他遞給了淳於飛一個煙花道:“我在秦陽城裡還有五百死士,要突圍並非難事。”
淳於飛的臉上滿是喜悅道:“真沒想到公子還有後備。”
白水離不答,淳於飛極快的將那煙花點燃,這本是大白天,這個煙花倒也顯得極為燦爛。
易采薇看著那燦爛的煙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易采薇推門而進,淳於飛一看到她,隻覺得火氣四溢,他惡狠狠的走到易采薇的身邊道:“現在好了,一切都合你的心意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易采薇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道:“你這麼凶做什麼?我作錯什麼呢?”
“你還好意思問我!”淳於飛怒氣衝衝的道:“不要以為公子寵著你,我便怕你,若不是因為公子,我……我早就一劍殺了你!”
易采薇冷笑道:“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很大會意見,我也想告訴你,我也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想賴上我我!我告訴你我才不懼你!”
“你……”淳於飛怒伸手指著易采功薇的鼻子。
易采薇冷哼道:“有什麼好指的,你用一根手指指著我的時候,你還有三根手指頭指的是你自己!”想吵架,她還沒有怕過誰,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屁孩!
淳於飛怒道:“易采薇!”
“夠了!”白水離冷喝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等脫了險再說!”
易采薇淺笑道:“還是阿離識大體,所以他注定是太子,而你永遠隻可能是一個小根班!”
明媚的笑容卻說著極為刻薄的話語,把淳於飛氣的七竅生煙,卻偏偏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易采薇微笑著問白水離:“我們的援兵什麼時候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有援兵?”淳於飛有些好奇的問。
易采薇冷笑道:“你還當真是缺根筋,他是堂堂太子,又怎麼可能會孤身入險?這一路之上如此同平浪靜,如果是有人刻意將他的行蹤隱藏起來,我們又怎麼可能能如此平靜的趕路。”
淳於飛愣了一下,白水離如妖孽一般的臉上有了一絲無奈,他看著易采薇道:“薇薇,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些,為何又要故意將我的行蹤泄露出去,難道你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易采薇微笑道:“阿離,我雖然是有些生你的氣,卻也沒有那麼毒,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是誰在幕後想要殺你嗎?在他們的資料裡你是孤身上路,便覺得這是除去你的最好的辦法,自然不會錯過。就算知道你有後著,卻也不會知道你的後著會那麼的厲害,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你會趁這一次的機會將那幕後之人給糾出來,然後徹底斬草除根,對不對?”
淳於飛的眸子裡有了一抹驚訝,卻大聲道:“胡說,殿下又豈會用以身涉險這種方法去抓那些叛黨?”
易采薇淡淡的道:“阿離又不是第一次用這種辦法,不是嗎?”
白水離輕歎道:“薇薇,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會瞞不過你?”
“很多事情都可以瞞得過我。”易采薇輕歎道:“你以前不就將我騙得團團轉嗎?把我第一神騙的招牌都能砸了!”
白水離的臉色微微一變,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合,淩厲的破空聲傳來,一支利箭自窗欞的空處射了進來,三人微微一避,那支箭便落在木製的雕花圓柱之上,居然將那圓柱給射穿了!
淳於飛的箭術精湛,一見到這支箭便大驚道:“真沒想到這群刺客中還有這等高手!”
他的話音一罷,便又聽得一聲極淩厲的破空聲傳來!
易采薇問道:“阿離,你的那些援兵什麼時候才能到?”
“他們集結到趕來,最快也需一柱香的時候。”白水離回答。
易采薇輕歎道:“一柱香的時間,依他們的實力,可以把我們三人全殺了。”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嗎?”淳於飛冷哼道。
易采薇淺笑道:“有什麼好怕的,死的時候有當朝太子為伴,實在是一件幸事,隻是我一直覺得我的命很大,沒有這麼容易死掉。”她見淳於飛滿臉不屑,她又笑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就賭在殿下的人馬未到之前,還有人會來救我們。”
“誰?”淳於飛有些好奇的問。
易采薇不答,正在此時,便聽得門外傳來大喝聲:“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搶劫?”
那人話還未說完,便被人一箭射窗了喉嚨,官差等一見這種形式,當下便叫來弓箭手迎敵。
“是官差!”淳於飛的眼裡滿是驚訝,緊接著外麵傳來了撕殺之聲,他睜大眼睛看著易采薇道:“你自知官差會回來?”
白水離低歎一聲後道:“我們方才趕走了那些官差,他們認為我們這裡有極厲害的對手,再則我也能叫得出府尹的名字,秦陽城的知府是個極為小心之人,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必會召集人馬趕來,隻是沒料到他們會來的如此之快。”
“就憑這些笨官差不能攔得住這些狠厲的殺手嗎?”淳於飛滿心懷疑。
易采薇滿臉不屑的道:“我以前認為你能呆在阿離的身邊,肯定有兩把刷子,沒料到卻是一頭大笨豬!”
淳於飛氣的滿臉通紅,白水離淡淡的道:“我們不需要他們攔住那些刺客,隻需要他們拖住一時半會便好,一則可以保住我們的命,再則能拖住那些刺客,讓他們心裡生驚。”
易采薇淺笑道:“阿離,我發現你比蘭無痕還要腹黑幾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有這些行動,所以你乾脆將計就計,對嗎?”
白水離淡然一笑道:“我自知騙了你,依你有仇必報的性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的就放過我,這麼聽話的呆在我的身邊,原本就是一件極不正常的事情。”
易采薇扁了扁嘴,滿臉不屑的道:“說到底,一切都還在你的意料之中!”
白水離淡然一笑,而外麵已經打成了一團,那些刺客明顯已經有些焦躁,下手之時也愈見狠厲,更有人已朝的廂房這邊攻來,淳於飛守在門口,來一個殺一個,不讓一人靠近白水離。
易采薇悠然淺笑,她輕輕的拉著白水離的手道:“阿離,阿飛對你真的是赤膽忠心。”
白水離眯了眯眼睛,旋即淡然一笑,他的眸子裡有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
原本占儘上風的刺客,在外有官兵,內有淳於飛拚死阻擋下,一時竟是討不到半點好處,隻聽得一聲哨聲響了起來,易采薇知道那些人準備撤退了。
她當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記口哨,隻聽得那些刺客傳來陣陣慘叫,白水離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她淡淡的道:“我這個人從來都喜歡吃虧,他們敢這樣算計於我,我自然也要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原本她一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後續的事情,所以早早在在屋頂上布下了陷阱,她的哨聲一響,她的那些徒子徒孫們便將早就備好的毒針朝那些刺客吹了過去。那些毒針一時倒也不會要那些刺客的命,卻會讓他們覺得難受至極。
等到那些刺客收拾的七七八八,白水離的那些暗衛才匆匆趕來。
一行人走了出去,方才那個有被打的官差便指著白水離道:“大人,就是他假冒太子,還將我交一人人都打傷了!”
秦陽城的知府將白水離一眾三人打量一番後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實在是有些奇怪,若隻是普通的江湖騙子,又如何會有如此厲害的對手。方才這一架打的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狀況,隻是依他為官多年的經驗來看,那些人隻怕是衝著眼前的三人而來。
他再看這三人,一個柔弱的如同女子,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另一個是個孕婦,那肚子已經不少,看起來至少懷孕六個月以上,唯一正常一點的便是那渾身是血的淳於飛了,就這樣三個人居然引來了那麼多的刺客。他頓時知道三人的身份不簡單,難道這三人中真的有當朝太子,他見過當朝太子的畫像,可是眼前這三人沒有一人和畫像上的人一樣。
而隨後趕到的那些勁裝的高手,更是讓知府心裡生疑,如果這裡沒有太子,眼前的三人便非除去不可了。
淳於飛冷冷的道:“把你的狗眼睜大看清楚,這位便是當朝太子殿下!”
知府冷著聲道:“我是朝中五品官員,見過太子的畫像,更曾有幸見過太子一麵,他和這位公子長的完全不一樣。”
易采薇聽到知府的這句話便知道白水離平日裡在皇宮裡也喜歡易容,或許是他那張臉太過陰柔,怕被群臣笑話,是以便時常戴著那張人皮麵具,久而久之,他的真容反倒無人能識,這當真她知道的最美的太子了。
白水離懶得和他解釋,隻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知府看,知府一見得那玉佩,當下便驚的心伏倒在地道:“下官不知殿下來此,冒犯失儀之處還請見諒!”
白水離冷冷的道:“你今日裡冒犯我的罪日後再和你清算,先起來吧!”
知府嚇的自地上爬了起來,手卻還在發抖,他早就聽聞過當朝太子的手段,也聽說過他的長相極為陰柔,卻沒料到陰柔至此!現在看來以前的那張畫像定是被人改過的。那一塊四爪雕龍的玉佩,隻有當朝太子才有!
那些刺客早已經被白水離的侍衛抓了起來,隻是那些人甚是嘴硬,死活都不說幕後主使,稍被逼迫,便集體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藥自儘,居然沒有問出半點線索。
當晚,易采薇便隨白水離住進了知府的府中,那府裡所有物事一應俱備,較之客棧不知要方便多少倍。易采薇還是第一次住在知府家裡,覺得甚是好玩,當下晚上硬拉著知府的一眾妻妾要和她們打馬吊,她們早聽知府吩咐過了,知她是白水離的人,一個個心裡怕她怕的緊,短短一個多時辰,易采薇便從她們手裡贏了幾千兩銀子,連帶著將她們首飾什麼的儘皆贏了去。
那些女子一個個苦著臉,又不敢發作,知府知道了也隻有強自忍耐,隻盼著這幾尊大神快些離開這裡。隻是事不如他所願,易采薇偏偏看上了他的院子,又說他的廚子的菜燒的好,一時竟不願離開了。
而根據知府這幾天對她觀察,見白水離對她寵的緊,她腹部高高隆起,肚子裡的孩子隻怕是白水離的,他更加不敢得罪,有苦難言。
在知府府裡住了五天之後,她正在屋子裡休息,淳於飛走進來一腳將門踢開後道:“你到底要住到什麼時候才肯走?”
易采薇淺笑道:“當然是住到不想住的時候再走,你沒發現那知府的樣子嗎?他明明怕你們怕的緊,卻又不敢下逐客令,著實有趣的緊!”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繞過淳於飛,緩緩的將房門關上。
淳於飛正在氣頭上,不疑有它,他咬著牙道:“現在這一件事情已經鬨得滿城風雨了,你居然還要住在這裡,你可知這樣會讓殿下很難做!”
“你難道不難做嗎?”易采薇衝他淺笑,明亮的眸子裡滿是誘人的風情。
淳於飛咬著牙道:“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惹禍精,我真的不知道你哪裡好了,讓殿下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他嘴上在罵,心裡卻不禁微微一動,她的確是美到極致,在他所認識的女子中,沒有一個比她更美,卻也沒有人比她更為難纏。
“我對這件事情也一真覺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我哪裡好了,要不你幫我去問問太子殿下,省得我也在這裡瞎猜。”她淺淺的說著話,眸子裡滿是明亮的笑容,絕美的臉透著層層可愛。
淳於飛輕哼一聲,心裡升起一抹彆樣的感覺,扭頭看向她的時候,隻覺得心裡升起一抹淡淡的衝動,當這個念頭冒入腦海的時候,他忍不住微微一驚,他今日裡是怎麼呢?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他發現他的眸子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心念更加的繁雜了些,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喉結處不由得緊了緊,他終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而這屋子裡的氣氛也有些曖昧。
他咬著牙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你猜猜看!”
淳於飛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的粉碎,卻發現身上使不出一成力,他咬著牙道:“你想做什麼?”
“你不妨也猜猜看!”易采薇嬌笑著,伸手開始解他身上的衣結,他一把將衣裳拉了過來,大怒道:“你給我住手!”
易采薇巧笑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說罷,她的手指頭微微一勾,便將他的衣裳也勾了下來,她淺笑道:“你難道不想嗎?”
淳於飛隻覺得心裡的欲望加重,隻是這種欲望卻和易采薇沒有太直接的關係,當那些藥勁上湧的時候,他隻覺得難受至極,而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易采薇低低笑道:“你真壞,人家根本就不想,卻硬把人家拉到這裡來。阿飛,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愛上我呢?”
淳於飛大怒道:“你少在這裡自以為了,你就算再美也和我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愛的是……是殿下!”
淳於飛的這一句話把易采薇給雷的皮焦肉嫩,她睜大眼睛道:“你……你方才說什麼?”
“你都聽到了又何必再問我!”淳於飛咬著牙道。
易采薇的眸子裡先是一驚,緊接著哈哈大笑道:“真是有趣啊!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BL!”她不過是想惡整淳於飛,然後讓白水離看到兩人的樣子,然後她再挑唆一番,白水離便會將淳於飛趕走,然後她便能選個合適的時間逃走,沒料到卻在這裡得到了這個極為意外的消息。
她猛的想起淳於飛一直對白水離極好,那種好已遠遠超過主仆的那種好了。而白水離卻一直對淳於飛不冷不熱,她頓時明白了淳於飛對她的反感是從何而來了。
“什麼是BL?”淳於飛怒道,他心裡的火四處亂燒,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喜歡太子殿下便是BL!”易采薇笑著解釋,她見淳於飛的眸子已經一片迷離,她又淺淺一笑道:“反正和你解釋這些也沒有用了,你是BL就再好不過了,姐姐我原本還在想要如何製服你這個龐然大物,現在可好,我根本就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全。”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淳於飛的外衣和中衣除下,他的身上僅著了件褻衣褻褲。
淳於飛怒道:“你真無恥,居然給我下這種藥,快些把解藥給我!”
“好啊!”易采薇淺笑道:“解藥肯定是會給你的,你不用擔心。”
她眨了眨眼,聽得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卻大聲道:“你這個禽獸,你給我住手!”
淳於飛已經頭腦發暈,突然覺得一陣清雅的香氣傳來,緊接著他便覺得身上的熾熱消散了不少,腦袋也清晰了起來,他一見兩人的這種情景,頓時大驚,正要說話,門卻被人一腳踢開,白水離走進一看,卻見淳於飛將易采薇壓在身上,兩人身上衣裳不整,而易采薇更是在奮力掙紮。
白水離隻覺得怒氣上湧,一把將淳於拎了起來,他大怒道:“你在做什麼?”
易采薇低泣道:“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淳於飛,枉我平日裡覺得你是正人君子,可是今日裡才知道,你根本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說罷,她輕伏在床畔低泣了起來。
淳於飛一見到白水離,再加上易采薇已給了他解藥,他猛的清醒了過來,忙道:“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知道她是江湖騙子,這些不過是她的騙術,我對你一直都忠心耿耿!”
易采薇咬著牙道:“你真是會胡說八道,你說我對你下了藥,證據了,你現在如此清醒,下了藥會如此清醒嗎?”
淳於飛頓時明白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易采薇設下的局,而今日裡這個虧他是吃定了,他無論如何解釋也沒有人會信他,當下隻得氣呼呼的看著易采薇。
白水離咬著牙道:“夠了,淳於飛,你給我滾出去!”
淳於飛依言走到門口裡啞著聲道:“殿下,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而我跟在你的身邊這麼長時間,我對你是否忠心你也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就是個禍水,你若是不離開她,誰知道日後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來!”
白水離的寒著臉不理他,他走出去後,易采薇依舊輕聲低泣道:“我真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水離輕輕的歎息一聲,輕輕的拉著易采薇的手道:“今日把你嚇到了,先好休息,這件事情我不會就些罷休。”
易采薇似顯得極累,臉上掛著淚痕便睡了過去。
白立離在她的房裡呆到深夜時分才離開,他才一離開,易采薇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著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施展輕功極快的離開了知府府。
她身懷有孕,行動雖然遠沒有以前的靈便,卻由於有極出色的輕功在身,之幾日又早早將所有的路途打探好了,是以離開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她離開後,看了一眼燈火瀾珊的知府府,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在心裡低低的道:“阿離,我並不適合你,先不要說你是皇族,你的父皇和母後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這個人。在我的心裡,也終是極難愛上你,至於對你的懲罰,以前我也戲弄了你好幾次,這一次又讓你涉險,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便到些作罷。從今往後,我和你再無任何關係!”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茫茫的夜空,此時已值隆冬,縱然這不是在山間,也依舊冷的怕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冷的空氣便鑽進了鼻孔之中,讓她覺得甚是愉悅,呼吸自由空氣的感覺實在再好不過!
她按照她的逃亡路線,極快的就坐入了一輛早就備好的馬車,城門原本早已關下,也不知道那馬車的主人對城門口的守衛說了什麼,那守衛居然半放打開城門將易采薇的馬車放了出去。
馬車一路疾行,她要在白水離發現她逃跑之前離開那裡。早在兩天前,她就收到行雲傳來的消息,說他們已經安全離開了白水離的手下,她做起事來也便再無顧慮了。
隻是易采薇很快就發現有些地方不太對勁,那馬車越來越顛簸,似是行進了山野小道,她在雇那輛馬車的時候曾對車夫說過,她要去臨川城,從秦陽到臨川城一路都是官道,根本不需要走小道。
易采薇平日裡甚是小心和謹慎,她將車簾微微掀才發現那駕車之人早已不是她的車夫,兩人的衣裳雖然一樣,可是她很清楚的記得她上馬車時那個車夫的束發的發帶是一根粗布,而眼前的這個車夫的發帶顯然是一根緞帶。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開始思索著會是誰要劫走她,肯定不會是白水離,因為白水離的就算要帶她走也隻會往明都的方向走,更不會是行雲他們。如果不是朋友,那麼就一定會是敵人了,那人能在不動聲色將她劫走,擺明了彆有所圖。
她輕輕咬咬了唇,開始思索著要如何才能逃脫,她現在有孕在身,行動已遠不及以前方便,若是冒然躍下馬車隻怕會有危險。
沉思片刻,她大聲道:“趕車的,停一下!”
“怎麼呢?”車夫沉著聲問。
易采薇笑嘻嘻的道:“人有三急,孕婦更急!”
車夫似思索了一下,終是將馬車停了下來,易采薇一下來見四周一片荒蕪,那個車夫更是暗中打量著她,她笑著道:“你走遠一點,這樣看著我,我怎麼方便?”
車夫似有些不好意思,又怕驚動了她,將頭微微扭至一側,易采薇手中銀針緊扣,在那人扭過頭的那一刻銀針便刺上了他的玉枕穴,車夫暈倒在地。
易采薇的的眸子裡滿是寒意,將那車夫全身上下搜了一通,隻在他的腰間搜到了一塊腰牌,她借著月光一片,赫然見上麵刻著一個“沐”字。
易采薇輕輕咬了咬牙,隻覺得身後傳來了強大的氣場,她何其敏感,極快的扭過頭,便見到一襲黑衣的蘭忘愁,他的白發在半夜裡飄揚有著彆樣的詭異。
她伸手撫了撫額頭,她發誓,她真的非常討厭白發,上次在落顏山上是樂仙,現在又是蘭忘愁,她眯了眯眼睛道:“蘭老爺,你深更半夜怎麼到這裡來呢?”
“我來看我的兒媳婦和我的孫子,你們都還好吧?”蘭忘愁的話說的客氣,卻在這片陰冷的半夜顯得的殺氣騰騰。
易采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肚子道:“蘭老爺想必是弄錯了,這孩子不是蘭莊主的,隻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如果你想接我們回萬水山莊,也真是不好意思,那裡不太適我們。”她見識過蘭忘愁的武功,她心裡很清楚的知道在他的手裡討不到一點好處。
蘭忘愁淡笑道:“不是我的孫子那就應該是太子的骨肉了,那樣一來,便更好了,萬水山莊和朝庭關係密切,我也有責任替太子看好他不太守婦道的妃子。”說罷,他朝易采薇逼近了幾步。
易采薇朝後退了一大步,她淡笑道:“蘭老爺有心了,我知道你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並不太好。畢竟你也是魏國的皇帝,我想太子殿下並不想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蘭忘愁淺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應該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
“我和你不一樣!”易采薇臉上朝他淺笑,手中卻已暗暗扣上了一把毒粉,她接著道:“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沒有那些野心。再則我爹和你老人家也不一樣,他早將當年的事情放下,一直都對我說,隻要現在我們活的開心就好,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太介懷,想得多了,反而會把自己弄的不開心。所以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隻想過普通的生活。”
蘭忘愁冷冷的道:“我以前見你的時候,覺得你還有些野心的,可是你卻太讓我失望了!”
易采薇淺笑道:“不好意思,蘭老爺,我和你並不太熟,你失不失望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如果沒有其它的話要說,那我便先告辭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後退去,隻是退不到三步,她就發現不對勁,腳下踩動一塊石頭,石頭掉了下去,半天才有回聲,她頓時明白她的身後是一片懸崖。
她隻覺得有些頭大,老天爺不帶這麼玩她吧!動不動就送一個懸崖給她,是覺得她好欺負嗎?
蘭忘愁輕哼一聲道:“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跳下懸崖,另一個就是跟我走,你選哪一個?”
“還有第三個選擇嗎?”易采薇不死心的問。
“沒有!”蘭忘愁冷哼道。
易采薇輕歎一口氣道:“我知道蘭老爺最是仁慈,是來解救我的,我便跟你走吧!”
她緩緩朝前走了一步,蘭忘愁站在那裡不動,她微笑道:“蘭老爺,不請我上馬車嗎?我現在可不適合長途跋涉。”
蘭忘愁冷冷的道:“你想坐馬車有的是機會。”說罷,便示意她上車。
她朝蘭忘愁微微一笑後便大步朝前走去,她走到他身側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蘭忘愁見她停下來便往後退了一步,她微笑道:“蘭老爺,你長的真好看,年青的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吧!”
蘭忘愁冷哼道:“上車!”
易采薇似想起了什麼又淡淡的道:“你長的這麼好看,蘭莊主也長的很好看,可是你們兩人卻一點都不像,讓我猜猜看,蘭莊主是長的像蘭夫人,還是……”她抬眸看著蘭忘愁道:“還是他根本就不是蘭老爺的兒子?”
蘭忘愁的眸子裡寒氣逼人,易采薇又不怕死的道:“如果你真是他的親生父親的話,一定不會用大炮轟他,更不會對他的生死不聞不問!”
“你在關心他?”蘭忘愁冷冷的道:“還是在替他打抱不平?隻是不管是哪一個,你注定了隻會是受傷的那一個,不要忘了,當時是誰讓你慘些活不下去?”說罷,他手中的劍已經出鞘,寒冷的劍光在深夜裡發出冰冷的光茫。
易采薇微笑道:“隻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蘭老爺又何必動怒!”說罷,她伸手輕輕去推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劍,她的手指輕輕一彈,一股淡淡的香氣便朝四周溢了出來。
蘭忘愁聞到那股淡香時心裡有些驚異,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便覺得頭暈,他的身體晃了晃,手中的劍再也拿不穩,他冷冷的道:“你果然詭計多端!”說罷,他的身體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采薇拍了拍手道:“對付你這種人,我已經用了最大劑量的藥粉了,如果還放不倒你,那才當真是一件怪事!”說罷,她狠狠的踩了蘭忘愁一腳道:“我早就說過讓你給我第三個選擇,你偏偏不乾,現在你才是活該!”
她心裡開心,警戒心降低,隻覺得後頸處傳來一抹巨痛,一回頭卻見得十三姬蘇雪晴站在她的身後,她咬著牙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說罷,便覺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