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生點了一根煙,掀了掀眼皮,沒接話。
坐在他旁邊,曾經睡在他下鋪的戰友,開了口:“肯定單著呢!我們吳隊,是不婚族!”
許是今天下午碰見了她,然後就想到了小惹事的緣故,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人變得有些感性,一整晚幾乎都沒怎麼開口的吳秋生,驀地出聲,說了兩個字:“不是!”
一夥人被吳秋生莫名其妙吐出的兩個字,說的一怔,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吳秋生倒如沒看到一般,隻從桌上拿起了打火機,將手中香煙點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繼續地接著上麵的話:“我不是不婚族,我有人!”
口氣很平淡,似有似無,讓人無法琢磨清楚,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在這些老戰友這裡吳秋生說的話倒句句是真的,因為在他們的心中,他們的吳隊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不會有假的。
眾人立時有些吃驚。
在重重的煙霧中,包廂裡的一切變得有些冷寂,吳秋生的眼前迷迷糊糊的浮現出陳扯清與他在一起逛街唱歌的經過,那一次她還深吻了他,他也吻了她,小惹事呀!現在我才真正的了解,什麼不婚族,那隻不過是沒有遇到能讓自己放棄不結婚的想法的人罷了,一旦遇到了,那就由不得自己了。
此刻,吳秋生突然的變得很是傷感,許久不願意說出心裡的話,可再一開口時卻說出了一句令所以有人都迷茫的話語:“因為一個女孩!”
包廂裡原來喧鬨不已,卻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一位戰友重重地喝了幾口啤酒,滿臉好奇地問道:“吳隊呀,你是說你要娶一個那樣的女孩嗎?”
吳秋生隻輕微的點了一下頭,當作回答,並沒有接過戰友的話。
接著又有人問道:“吳隊呀,那你是不是打算結婚呀?要是這樣你可得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有一個準備,我們得比任何人都先一步見見大嫂,看看是那一位天下奇女子能把我們一直不把婚姻放在心上的吳隊給俘虜了。”
“吳隊,要不然呀,我們一起辦婚禮,來個集體婚禮怎麼樣?這可是現在最時髦的,我們可都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了,好事得一起分享對不對?”那位說是要準備結婚的戰友說道。
聽他這話,吳秋生的手指不由得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他沒有馬上回答戰友的話,而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才略帶傷感地說道:“她出遠門了,去了很遠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無法弄明白吳秋生說這話的意思。
哪位快結婚的戰友忍不住又問道:“怎麼是出去旅遊了,還是出差了?那也得回來呀!”
另外一個戰友問道:“今年能回來嗎?回來了你就和李靜一起把婚事給辦了。”
吳秋生往沙發上靠了靠,吐著漂亮的眼圈,盯著天花板不斷閃爍的七彩燈光,隔了許久,才語氣低低緩緩地開了口,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但滿屋子的人都能聽得清:“我也希望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旅遊或者出差,那樣她是始終會回來的,那就還是有一個盼頭,可是現在我卻是……”
吳秋生說不下去了,隻能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又喝了幾口酒,才一臉自嘲地說道:“可是我要等,即使是她歸期未定!”
眾人聽著吳秋生的話卻越來越一頭的霧水,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可是吳秋生卻不管這些,因為他根本也不需要彆人去明白他心裡所想的,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是怎麼一會事,彆人又怎麼能明白。對於吳秋生來說,這一切是一個多麼折磨人的等待,但他心中雖苦卻是心甘若篤。
吳秋生本來是一個最沒有耐心等待的人,可現在他即能一直的耐心的等待。
永無止境的等待是最傷害一個人的心的,吳秋生算是被傷得千瘡百孔,但他知道他不會放棄,他仍然選擇堅守。
吳秋生默默地抽著煙,喝著酒,許久沒說一句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他才語氣含糊地說了一句:“我會一直等,等一個歸期難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