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徐太醫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急慌慌地分辨道：“玉妃娘娘，孕婦熏艾是很正常的現象，齊貴人的胎氣甚穩，這艾草其實是——”
“哦，本宮說的是，剛才秋獵回城的路上，本宮頭痛難忍，這才在馬車中熏艾，這一會兒恐怕衣裙上的艾草味道還沒散去，方才自言自語了一句。”玉妃笑了笑，眼神裡滿是戲謔，“怎麼，齊妹妹這才幾個月的身孕，就已經開始熏艾止血了嗎？”
徐太醫如同一隻被卡住了脖子的大鵝。
皇後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睛。
蠢啊！
玄止帝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在努力控製著聲線，道：“齊貴人，朕念在你侍奉朕多年，現在你自己交代，你這一胎，到底是怎麼來的？”
眾所周知，欺君乃是大罪，使用妖術魅惑聖上更是思路一條，齊貴人死死地咬著嘴唇良久，硬是不肯回頭。
我聽到座上的嫻貴妃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玄止帝威嚴無比地坐在主位上，眼眸沉沉，寬大的龍袍蓋住了他的右手，但我也能感覺到，他在通過摩挲袖擺而壓製自己的怒氣。
良久後，他移開了目光，不再看齊貴人，道：“既如此，玉妃，你便繼續說。朕倒要看看，朕的後宮裡到底已經烏煙瘴氣到什麼地步了！”
“女子若是不孕，不外乎兩種情況。一來身體的底子不適合，胎兒無法在腹中穩定地坐下。二來便是這女子本來就無法懷孕。素貴人屬於後者，她自知先天不足無法懷孕，便通過徐太醫三年來一直用民間古早的猛藥給她調理，要選取九個懷胎十月的孕婦，殺死並將胎兒拿出，用古老的方式煉製成藥引子，分劑量每月喝下。”
玉妃說完這番話，玄止帝的臉色已經白得不像樣了。
徐太醫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一樣，上下兩片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顫巍巍地反問道：“玉妃娘娘！天子在上，你到底是為何要用這麼慘無人道的手段來侮辱微臣！微臣世代醫家，祖父曾任太醫院之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哦？原來徐太醫也知道此事慘無人道、傷天害理呀？”
玉妃深感惋惜地看了一眼徐太醫，“難道正是因為知曉，所以徐太醫把尋找並殺害孕婦之事交由齊貴人，你自己就隻負責找商行買了一處偏僻的宅子，專門負責煉製藥引子嗎？”
徐太醫啞口無言，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
齊貴人拚命地搖頭，玉妃便趕在她再次尖叫之前，拿話堵了回去：“那被殺害的九個孕婦的親人拚命想要查清楚凶手，而好巧不巧，本宮的兄長在離京時恰好撞到了其中一位痛失妻子、想要跳江自儘的男子，將其救下之後，順藤摸瓜，這才查清楚了真相。”
後麵的話都不用說，是個人都能猜到玉妃肯定是把人證全都扣下了，
玄止帝緩緩閉上了眼，再一次抬眸時，眼底已經彌漫起一片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