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朕最後問你一遍，剛才玉妃和郭太醫所言，屬實與否？”
齊貴人一頭的冷汗，加上剛才嘶聲力竭的尖叫，已經把她特意梳妝好的妝容毀了一半，此刻看上去如同一隻落水後半死不活的母雞，唯獨兩道怨念至極的眼神還不甘示弱地射向玉妃。
“皇上，臣妾不知，這一切都是玉妃特意設好的陷阱，為的就是陷害宮中有孕妃嬪。”齊貴人怨毒地瞪著玉妃，聲音逐漸尖利，“先不論太醫院，難道隨便請幾個莫須有的江湖醫生來給臣妾把脈，就能說明臣妾天生不孕嗎！”
“執迷不悟。”玄止帝深深地鎖緊了眉頭，“證據確鑿，還敢狡辯，雖說你身上的，是朕的龍種，可是此番逆天行道、人畜不分的做派，實在有傷我大梁的風氣，再留你屬實違背人倫綱常......來人！”
帶刀的內侍立刻進屋領命，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刀鞘磕碰在地麵的聲音也齊刷刷的，震得素貴人劇烈地一哆嗦。
“皇上，等一下！”玉妃瞄了一眼還想努力辯解的齊貴人和徐太醫，“不妨就先將齊貴人禁足養胎吧，臣妾聽說這種強行有孕的藥方子對於先天不足的女子來說，傷害極大，雖然能夠懷胎，但是胎兒斷然拖不到足月生產......這也正好應了徐太醫的請求，徐太醫不是說臣妾陷害於他？那便讓齊貴人這一胎來自證吧。”
我看向玄止帝，一瞬間明白了玉妃的初衷。
【看來老爹還是......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啊。】
【這樣也好，父子情分一場，就算是個死胎，好歹也給老爹一個看一眼孩子的機會。】
玄止帝自然也是明白的，帝王很難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緒，不到一瞬便整理好了表情，道：“就按你說的辦。但齊貴人的所作所為已經違背人倫，不殺不足以平人心，若是胎兒足月生產且康健，念你誕下皇子有功，朕許你死後的追封諡號，且不會牽連你的家族，若是真的像玉妃所言......齊貴人，你好好想清楚吧。”
齊貴人原本是打算在玄止帝處置自己之前，拚儘全力反咬玉妃一口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玉妃手裡最板上釘釘的證據，不是已經被她保護起來的受害婦人的家屬，而是自己這一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斷然沒有再反駁的餘地，徐太醫和作偽證的夫婦連哭帶嚎地被內侍帶走，齊貴人也被帶走禁足，殿內一瞬間清冷了下來。
玄止帝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皇後。
皇後麵色如土，此刻卻不能像上一次五皇子落水時為自己爭辯一二。
死一般的沉默後，玄止帝沉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此事幾乎白紙黑字，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後“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臣妾......臣妾一時鬼迷心竅，信了齊貴人的一麵之詞，臣妾有罪！”
“好，你也知道你有罪。”玄止帝冷笑，“聖人曰，每日三省吾身，你頻頻犯錯卻不知悔改，朕這個後宮，這個鳳位，朕看你是做累了。”
這話如同一道雷直接劈在了皇後身上——她想過罰俸，想過禁足，卻斷然沒有想過要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