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不明白沈梓川救人回來,率先不是告訴她方寶兒和蕭歡歌的情況,而是張口就問她有沒有什麼瞞著他,一時間心情很複雜,心緒如麻。
自然是有事情瞞著他的,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
眼神一跳,方曉染按捺住心口猝不及防的慌張,嗓音清柔灼亂地問他,“歡歌呢,寶兒呢?沈梓川,你救的人呢,她們都在哪裡?”
她人在這棟簡陋的基地休息,但整晚整晚都輾轉難眠睡不著。
擔心寶貝女兒和蕭歡歌的安危,擔心沈梓川紀穆遠等人去那未知蒼茫的小島救人會遭遇不可預測的危險。
更痛恨自己的右膝蓋暫時廢了,不能跟著他們一起去救人。
可這個男人呢,風塵仆仆剛趕回來,就莫名其妙追問她有事瞞他,那個小島上,他肯定遇見了方嫣容,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歡歌救回來了,剛才已經被蕭景逸接走。至於你的女兒,方嫣容在半途中把她弄丟了,抱歉,我暫時還沒有任何線索。”
說著,沈梓川緩步走過去,伸手握住了方曉染冰冷的纖瘦手指,閉了閉狹長的眼眸,掩去眼角裡的霧潮,忽而睜開,眼眶熱熱的,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雙眸深深地笑。
開口,嗓音嘶啞疼痛又含著歡喜,“曉染,寶兒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方曉染被困在他溫熱的懷裡,閃避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低頭,看著他對她淺笑,看著他開啟薄唇說寶兒是他的孩子對不對?!
身前是他寬闊灼燙的胸膛,身後,是一棟簡陋的門房,漫天星星點點的星光。
而她,聞著夜風把他清冽涼薄的氣息吹拂到她的鼻間,忍不住心跳神迷,失去了抗拒的能力,兩腿發軟地癱靠在他懷中,沒什麼底氣地輕聲呢喃,“你,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當寶兒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她就瞞著,隱瞞了他長達六年之久,如今麵對他的盤問,難免心虛。
壓住驚慌,方曉染深歎了口氣,“沈梓川,一開始我確實沒有打算把寶兒的存在告訴你,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傷透了我的心。我隻想帶著寶兒平平淡淡度過下半輩子,再也不想與你有任何交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不是我想逃避就能避開的。”
“如果你覺得我沒有如實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你讓你很受傷,那麼,我現在可以鄭重向你道歉。但道歉完了,你能不能速度再加快一些把寶兒儘快找回?因為,寶兒的身體從小就很不好,身子骨弱,我擔心她承受不了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
事關女兒的性命,方曉染是真的害怕,怕得上下牙關磕碰在一起,瑟瑟發抖。
“寶兒身體從小就很差,是因為她患了白血病,對不對?”
男人的大手,從她削瘦的下巴,輕滑向她濕潤的眼角,猛然把她緊緊擁抱在懷中,嘶啞沉然地低低細語,“曉染,這麼大的事,你一個女人咬牙扛著,所有的苦累都埋藏在心底,而我呢,遭遇車禍失去了記憶,我在陪著方嫣容虛與委蛇,陪著看她在我麵前演戲,忘記了你,忘記了還有個哪怕被我傷透心遍體鱗傷的女人卻不計前嫌心甘情願為我生下了孩子——
sorry,寶貝,你沒有錯,錯的全是我,該我向你鄭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