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杳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啞女，麵無表情地說：“春花被趙管事叫去一同審馬婆子了。”
馬婆子？
染素汐蹙眉：“馬婆子的事情不是塵埃落定了嗎，怎麼又要再審一遍？”
“自您提出有下人會拿仿製品調換府中的珍玩後，這兩日趙管事仔仔細細重新清點了一遍府內的物件，有大到小，細致入微。最後他發現除去馬婆子以及相關下人交代的東西外......還缺少兩件。”
“缺什麼？”
“水霧、春花和姑娘你，三個人的賣身契。”
“什麼！”
......
百杳和白蘞離開後，染素汐一個人在遊廊裡坐了很久。
她的賣身契沒了？！
這回不是被江韶拿去賤賣給垂花樓，而是真的不翼而飛了。
雙手交疊一起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尖叫出聲。
她還曾幻想著，在得到江聿謹垂憐後，找機會要回自己的賣身契。那樣，她才算是真正地擺脫了受製於人的命運。
可如今她的賣身契不見了！
縱使她得到了二爺的庇護，她仍舊無法得到真正的安穩。仍舊被人在暗處死死地拿捏著。
......
江聿謹回來時，染素汐正乖巧地蹲在石橋上，盯著池裡的錦鯉，雪腮鼓成一團，好像是在和池子裡的魚兒置氣一般。
江聿謹緩步走到染素汐的身邊，才站定，她便昂起了腦袋。
江聿謹本就比染素汐高很多，如今又是他站著，她蹲著，一時間更將染素汐顯得小小一坨，像隻可憐巴巴地等著主子的貓兒。
“二爺，您回來啦。”
“想什麼呢？”
“奴婢在想，為什麼同樣是鯉魚，有的能‘常行西海，遊於東海，以夜飛’，有的卻隻能圈養在這半大的池子裡，吃一吃他人投喂的飼料，攪一攪池底的汙泥？”
江聿謹忍不住輕笑一聲，“你說的晝日暢遊西海，夜裡趨光飛翔的是文鰩，神異經文裡才有的神魚。”
染素汐微微歪頭：“我們隻是沒有見過而已，沒有見過，又如何確定不是真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