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趕緊跟了上去。
陸遲言果然帶著一幅興師問罪的氣場,闖進了我弟弟的病房。
弟弟一臉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小臉白的跟紙一樣,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走。
他有尿毒症,需要換腎才能活下去。
可他本身還是熊貓血,所以這合適的腎丨源比真熊貓還要稀少。
當初我答應做衝喜新娘的另外一個條件,就是陸家會儘快幫我尋找適合我弟弟的腎丨源,並且會負責所有相關的費用。
隻是一年半過去了,卻連半點音信都沒有。
每次我問陸遲言的時候,他都會一臉不耐煩的回我一句——“等不了你就自己出去找”。
這麼多年,我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
可是我能力有限,又沒什麼人脈,才一直都沒有線索。
我本以為借著陸家的名聲,這條路會好走一點。
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說到底,虞傑隻是我一個人的弟弟,不是陸遲言的,和陸家更沒關係。
“虞傑,把虞晚交出來。”
「陸遲言你是眼瞎嗎?」
「我弟弟都虛弱成什麼樣了?」
「還有力氣跟我一起研究這種計劃?」
看到我弟弟被他硬生生吵醒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分分鐘衝上去捅他一刀!
昨天我去找他之前,照顧弟弟的孫姨給我打電話,說弟弟突然高燒,讓我趕緊到醫院來一趟。
還說醫院那邊剛剛又來催過費,要是再不補上醫藥費,弟弟就要被停藥了。
我實在沒辦法,才想著先找陸遲言要了錢,再去醫院看弟弟。
卻不承想,從此要和弟弟陰陽兩隔。
我狠瞪了陸遲言一眼,心疼地走到病床邊,想要去摸一摸弟弟的臉。
但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這透明的手,穿過弟弟消瘦的臉。
「小傑,對不起,是姐姐沒本事,以後不能再陪著你了。」
「姐姐知道這個消息你肯定很難接受,但你不許做傻事,就按照我們之前約定過的那樣,繼續生活下去,好嗎?」
我和弟弟本來可以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裡長大。
但在我九歲那年,家裡突然發生意外,爸爸媽媽雙雙去世,所有的親戚都嫌棄我們姐弟兩個晦氣,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留我們。
我和弟弟這才流落到孤兒院。
一待就是九年。
直到我考上大學,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賺錢,才帶著弟弟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我和弟弟一直憧憬,等我們兩個都大學畢業之後,一定努力賺錢,在這個城市買一個我們自己的房子,有一個我們自己的家。
結果我剛大學畢業,合適的工作還沒找到,大二的弟弟就被查出尿毒症。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總找苦命人。
我知道靈魂不可能落淚,可望向弟弟的那一刻,我仍然有一種視線模糊的錯覺。
弟弟皺起眉頭,稍稍轉頭,忽然迎上了我的視線。
我當即愣住。
難道弟弟能看到我?
“陸遲言,你把我姐怎麼了?”
他的聲音十分虛弱,但語氣卻滿是關心和急迫。
這才是知道自己關心的人,可能出現意外之後的正常反應。
我一轉頭,發現陸遲言剛好站在我身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