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覺得晚上到處烏漆嘛黑沒什麼好玩的,無情拒絕,並且拉走了弟弟妹妹。
牛建國賊心不死,一入夜就特彆乖的洗腳上床,眼睛開一條縫瞅著親媽啥時候睡覺。
大房和二房都是小孩大人一張床,擠著隨便睡。
男人不在家,天色一擦黑黃水仙就關了房門摟著兩兒子睡下。
等聽見親媽呼吸綿長以後,牛建國翻身下床,掂起腳尖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又拔下院門的插栓,深吸了一口帶著露水的空氣,忍住仰天長笑的衝動拔腿就跑。
除去每年除夕守歲,牛建國還是頭一次大晚上出門玩呢。
人興奮得不得了,白天經過無數次的地兒到晚上都跟頭一回見似的。
前方有個人彎腰駝背走得鬼鬼祟祟。
大月亮地下,牛建國明確瞧出來就是張光棍,下意識就想找個地兒躲起來,否則回頭被人拎回家可是要挨揍的。
兩人一前一後都在秋菊家站定,
張光棍站在秋菊窗戶邊上左顧右盼,發現窗戶裡頭上了栓頭就貼上,眼睛可勁的往裡頭瞟。
另一道光由遠及近,隱約還能聽見說話聲,張光棍嚇了一跳,匆匆忙忙朝暗處走。
牛建國聽出了親奶奶的聲音,但又覺得跟著張光棍刺激一點,跟著跑了。
其實這會剛過九點,王麗芬打著手電筒跟徐春嬌一塊進的屋,讓人看看屋裡頭
秋菊還沒睡,或者說沒法睡。
王麗芬小聲說;“有個老婆子說不讓秋菊睡覺,把臟東西逼出來,晚上喝了點香灰水,倒是安靜了。”
徐春嬌看著疲憊不堪,臉色蠟黃的秋菊,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在門口的位置站定以後,示意老王家把院子裡圈著菜地的籬笆搬一截豎起來,輪番往上頭掛了一盞煤油燈,一束剛從地裡摘的翠綠色的小蔥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