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拐角處——
容佩文從剛才的驚慌與後來的震驚中找回自己，她看著傅暖，聲音顫抖：“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
傅暖語氣堅定，容佩文知道，事到如今，傅暖沒必要騙她。
所以林蓉……從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想利用嗎？
“人難免會走錯路，做錯事，趁還有挽救的機會，改過自新，總好過帶著一身罪孽下地獄。”
地獄！
這兩個字，讓人如何不怕？
容佩文紅著眼，幾乎將唇瓣咬破，她靠在牆邊，揪著自己的頭發，很是痛苦。
事到如今，還有挽救的餘地嗎？
……
“嫂子！嫂子！”
聽到容音焦急的喊聲，傅暖立刻趕過去，就見容音指著病床說：“我剛才……好像看到奶奶的手指在動！”
聞言，傅暖立即叫來了醫生，給老太太做全身檢查，容音則是立刻給容與打了電話。
容佩文雙手交疊在一起，緊張至極。
醫生給老太太做了檢查之後，從監護室裡出來。
“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鬆了口氣，說：“老夫人的危險期算是過去了，現在生命體征平穩，各項指標都趨於正常，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不過……”
說著，醫生的神情逐漸轉為凝重。
“不過什麼？”
容音生怕是空歡喜一場，緊緊握著傅暖的手，全身都在發顫。
“由於頭部瘀血嚴重，可能會造成後遺症，畢竟老人上了年紀，家屬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一出，容音的麵色頃刻又變得十分晦暗。
傅暖握緊她的手，安慰道：“彆往壞處想，至少奶奶現在渡過了危險期，一定能好起來的。”
容音點頭，看著護士把老夫人從ICU裡推出來，轉到高級病房，她和傅暖跟了過去。
容佩文心裡七上八下的，彳亍著也跟去。
……
這邊，容與接到消息趕來醫院。
“醫生怎麼說？”
“說奶奶很快就能醒來，不過……讓我們做好準備，怕會留下後遺症。”
容與凝眸，聽著容音的話，薄唇抿成線，沒有再說話。
從重症監護室轉到病房不到一個小時，老夫人就悠悠轉醒。
看到病床邊站著麵色憔悴的孫女，她想要開口說話，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想要坐起來，又仿佛身上有千斤重，壓得她根本動彈不了。
“奶奶，您感覺怎麼樣？”
回答容音的，是老太太微微張開的嘴，沒有任何聲音。
病房外——
得知老太太喪失了語言和行動能力時，容音神色悲戚，容與則是麵色凝重。
“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
醫生皺眉搖頭，“這個不好說，得看後期瘀血消散的情況，如果情況樂觀，病人有很大可能會恢複如常。”
聽著醫生的話，容佩文心中的大石，漸漸落下。
所以……
母親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是不是就沒法指認她了？
那她就能逃過一劫！
容音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紅著眼眶走到病床邊，握著老夫人的手，憤憤問道：“奶奶，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容老太太麵色一滯，微微閉了閉眼，餘光瞥了一眼容佩文，但奇怪的是，老夫人並沒有表露出其他彆情緒。
難道……不是容佩文？
容音咬唇，不是容佩文，難道真的是奶奶自己不小心摔下樓的？
容佩文沒想到容音這丫頭會突然這麼問，當老太太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料母親的眼神裡，看不出絲毫的憤恨。
難道母親並不想指認她？
雖然容佩文不明白為什麼，但這樣對她而言，最好不過。
為了儘快把自己撇乾淨，她湊到容老夫人身邊，握著她另一隻手，說道：“母親，這隻是意外對不對？”
老太太這次沒再看她，緩緩眨了眨眼，算是默認這一‘意外’的說法。
容與看著不能言語的老人，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