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景珩的名字,南鳶瞬間渾身僵硬,指甲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

他怎麼來了?

南母跟在南父身後往外走,卻瞥見南鳶還傻傻的站在原地,連忙說道:“你先回屋,這兒沒你什麼事。”

南鳶怔怔的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身子都是發抖的。

顧景珩......

僅僅隻是一個名字,就能攪得她方寸大亂。

會客廳。

“阿姊聽說令嬡身體抱恙,甚是掛念,正巧孤順路,便替阿姊帶了些薄禮前來看望。”

顧景珩不疾不徐的品了口茶水,朝四周看了看:“怎麼不見令嬡?”

南父南母恭敬的站立一旁等候。

聞言,南父給南母使了個眼色,道:“還不快去將鳶兒帶出來拜見貴客?”

南母點了點頭,轉身下去。

南鳶聽到顧景珩要見她的消息時,她下意識的就想退縮,但雙唇顫抖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鳶兒?”南母看著南鳶的眼神有些不爭氣,提點道:“從小就是這個木訥的性子,不管遇到什麼了都不想著解決,隻想著逃避,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長公主殿下記掛著你,特意來讓太子殿下來看望,這是多好的事情啊,你還不趕緊過去?”

聞言,南鳶想要回絕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她明白南家式微,是得罪不起任何有頭有臉的人的,更不用說是顧景珩。

她現在已無轉圜的餘地,隻能是硬著頭皮前去麵對了。

南鳶抿了抿唇角,點頭:“是,母親。”

“長公主殿下聽聞你感染風寒,這才讓太子殿下前來看望,你可要記著禮儀,不要丟了臉麵。”

聽到這裡,南鳶心下一跳,明白了什麼。

她原以為隻要自己不去宴會,就不會遇到顧景珩,就不會再和他糾纏半生,但卻沒有想到隻自己一個人不到,分外顯眼,反而會引人注意。

她還不如不稱病呢!

南鳶腸子都要悔青了,可做都做了,再說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今天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臨到門口的時候,有小廝來找南母,說是太子殿下帶來的禮品需要入庫,南父讓南母去開庫房,做登記。

南母看了南鳶一眼,囑咐了兩句,便讓南鳶自行前去。

南鳶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一會兒安慰自己這是在自己家,身後還有月苒跟著,大庭廣眾之下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又想自己早已不是上輩子顧景珩一句話就能騙過去的人兒了,定然不會有事。

“拜見太子殿下。”

南鳶一進門,隻恭敬的朝著顧景珩行了一禮,連頭也不敢抬,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但她保持行禮的姿勢半天,都不見顧景珩有什麼反應,她心下有些打鼓。

猛然間,她感覺有些許氣息噴灑在自己發間,緩緩抬頭看去,那張日日出現在夢魘中的容顏現在就在眼前。

縱使早已想過無數次再見顧景珩時,她應該如何應對。

但當她真的看到顧景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全身控製不住地發抖,抖到身子不穩,差點摔倒。

一隻大手扶住她的手臂,幫她穩住了身形。

“當心。”

“彆碰我!”南鳶將那隻手甩開,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

她連忙跪地:“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南鳶覺得自己可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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