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好像不止一個人說過他疑心太重,可他卻從未在意過,覺得自己不是疑心,是合理猜想。
現在想來,他對他家阿鳶竟然是一絲信任都無。
她也曾說過他心思難猜,說他陰晴不定,說他喜怒無常,說她怕他。
怎麼能不怕呢?
隨隨便便就定了她的罪,朝她發脾氣,甚至......甚至還對她動了手,她膽子那樣小,卻還被他威脅,要她哄他。
他不是不知道南鳶每夜每夜的哭濕枕巾,他不是不知道她怕他,也不是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隻是想著她若是要什麼給什麼,就會把她慣得愈發嬌縱,就會把她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可,可他竟能狠下心,什麼都不給她,還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他的阿鳶本來就心思敏感,他說的那些氣話、渾話,怕是都聽了進去,當了真。
他應該對她好點的,她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可以依靠的隻剩下他了,可他都做了什麼?
謾罵,貶低,作踐,什麼話難聽說什麼,什麼事讓她難堪做什麼。
她不理他,她對他強顏歡笑,她為了保命對他逢場作戲,可他尤嫌不夠,他嫌棄她裝得太假,他想要南鳶真心實意地愛他。
現在想想,她怎麼敢呢?
怎麼敢把心交給一個這麼殘忍地對待她的人呢?
明明他之前也是很理智的,他知道她怕什麼,就算是氣得再狠,也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做那些傷人的事,他現在是怎麼了啊?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那樣差的?
好像是從她被困在太子府,他知道她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開始的。
因為他知道她逃不了,她反抗不了,她隻能依靠他,所以他說話做事就一點也不考慮她的心情了。
他明明很喜歡她,明明很心疼她,可為什麼給她帶來最大傷害的還是他?
“主子,您對貴人是過於苛責了些......”阿九低著頭,其實貴人挺好的,待人溫和禮貌,做事周到勤懇,隻不過自家主子實在是太難伺候了些,又對貴人要求嚴格,這才......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下屬該說的。
顧景珩閉上眼睛,緩解了片刻情緒,睜開眼,眸光堅定,道:“去,把你今早采買的那些東西原封不動的再去買一份,送過來,孤親自拿過去。”
不遲,一切都還不遲,南鳶還在他身邊,他好好哄哄,南鳶是會原諒他的。
他的阿鳶最是心軟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