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看著那扇略顯破舊的大門後麵的場麵，沈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原本她以為牙行開在這麼彎彎繞繞的地方，應該不會太大，進來一看她才發現自己猜錯了。
位置並沒有影響到牙行的規模，大門後麵竟然是一條長街，和南市北市唯一不同的是，這兒賣的商品是活生生的人。
街道兩旁，除了人牙子們的“攤位”之外，還有些零零散散的人，顧驍見狀小聲在沈蕎耳邊解釋道：“頭發上插著草叫做草標，有草標的便是可以拿來買賣的人，那些零零散散的人，有的是來賣自己的，有的是不願意將自家孩子交給人牙子，所以自己帶著過來尋出路的。”
看著人聲鼎沸的街道，沈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見到了人如同牲畜一樣被擺出來，當做商品買賣的場麵，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並非聖母，可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情緒來，若非她運氣好，帶著空間一起穿越了過來，說不準自己也有可能成為被擺放在這裡的商品。
顧驍察覺到了沈蕎情緒的低落，他低頭看向沈蕎還在挽著自己的手低聲安慰道：“有些事情自古便有，並非是一人的力量就能改變的，你忘了我對你說的了嗎，即使隻能帶著一個人脫離這樣的苦海，對那個人來說我們做的事情就是有意義的。”
“人力皆有儘頭，但求無愧於心。”
雖然知道這些道理，但沈蕎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身上的膽子有些重，她沒敢告訴小農，她不光想要完成係統的任務，推動進度條的進度，還有些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雖然她知道，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無異於天方夜譚，可她這個人就是喜歡做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
見沈蕎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顧驍乾脆岔開了話題，“剛才外麵的那個牙婆你認識？我怎麼覺得她腦子有點兒不正常。”
提起王牙婆，沈蕎也覺得有些心虛，好半天她才艱難地開口道：“那個人就是我阿爺阿奶之前找來買小澤他們的那個人牙子。”
顧驍的臉色變了變，雖然他隱隱覺得現在的沈蕎和之前的那個沈蕎像是兩個人，但提起那件事兒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小疙瘩。家中四個孩子對於他來說都很重要，不管丟了哪個，他都沒有顏麵到下頭去見家裡的親人們，若是當初他們三個真的被賣掉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些什麼。
雖說事兒是原主乾的，但自己畢竟還用著原主的身體，該背的鍋沈蕎自然不會甩，她知道自己理虧，小心翼翼地晃了晃顧驍的胳膊，“你生氣了？”
聽著沈蕎溫柔的聲音，顧驍心頭一顫，但他嘴上卻不留情，“之前的事兒就不提了，要是你再敢打一次這種主意，我一定饒不了你。”
聽見顧驍這麼說，沈蕎便明白他沒有在和自己生氣她長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咱們先抓緊看看吧，家裡還沒收拾妥當，還是早點回去的好。”